置之死地 (第1/4页)
置之死地
丰雪如遭雷击。 秦绍不作言语。唤她过来的师姐热心一个一个为她介绍,在指到丰雪时,秦秀秀微微一笑,抬手拦下了,“这个姐姐就不必了,我认得的。” 丰雪现如今满脑子都是耳朵里血管爆裂的轰鸣声,她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连包都忘了拿起,拔腿就跑,甚至带翻了椅子。 旁人错愕,大声叫她姓名,她大步急奔、头也不回,直待推出店门,受得这金秋晚风一吹一拂,才于这萧瑟中缓下脚步,簌簌落下泪来。 座上都去看秦绍。秦绍神色稍有复杂,只摇头道:“不必管她。” 凭丰雪性格,在班上并无交好,三言两语,便彻底没人将她的离去记在心上。 秦绍又问:“怎么敢不回家?”说话时,他只偏头把玩着手中的杯酒,但没人不知晓他究竟是在搭理谁。 “就许爸爸你出来玩,不许我和同学们么?”秦秀秀发笑地答道,声音中是真的有笑意,叫人与青春期的叛逆顶撞鲜明区分开。 那群学生都是笑声,那师姐更亲昵地将秦秀秀一搂:“秀秀说得对啊。” 秦绍被笑得无法,一双眼眯起盯着她瞧,喜怒难辨。只见秦秀秀毫不畏惧他的目光,努了努嘴,要与谁接吻似的,一回身,摆摆手:“哥哥姐姐们玩吧,我去找我同学。” 她的同学们都已入座,便坐在正对他视线的那一头。可当秦秀秀走过去时,多少男生慌忙起了身,为她拉开了自己身边的椅子。她不甚在意,随意拣了张坐下,左边的男生立时受宠若惊似的,喜形于色地递来菜单,眼巴巴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恨不得取过她纤手中的笔,连勾画都代劳。 他看到了,旁人自然也看得到。学生们喝多了,也敢调侃起秦西斯来:“老师你要小心了,照秀秀这个受欢迎程度,过两年就不是你一个人的咯~” 秦绍一时没有表情,片刻后突然笑了,很多人都是初次见他笑得这样月朗风清,很正常地瞧得愣住了。他却不声不响,将说话的人与附和他的那些人的脸一一记住:“我谢谢你们提醒了。”他举杯一饮而尽,叫人无从辨得玩笑还是置气。余光里她将菜单递回去,男生趁机小心谨慎碰触她手指。她仿佛无知无觉,还在那里一派娇嗔地笑。 只此一笑颜,足够他在心里判定她十宗罪行。 良久,他忽然起身,把着酒杯,向那头步去。 左边男生拿勺子烫好虾滑,依依递来她碗边,她干脆夹起,埋头正吃,一只大掌落到她肩上。她头也不抬,蘸酱嚼咽,又呷一口果汁,方才展开洁白纸巾轻按了一按唇角,缓缓回首。 心料的那人眉梢眼角点点醉意,可眉骨鼻梁勾连的那一段弧度依然鬼斧神工,笔挺英秀得叫她心惊。他单手撑在她椅背上,身体半倾,歪歪斜斜地向她靠来,胸膛都几乎贴着她后背,领带有些松垮,却与当下微醺之态更为相配。未有只字片语,酒杯喂到她唇边,他手腕轻轻一顶,她便张开唇齿,任凭冰凉酒液流入口中。 座中男生们激动地将将跳起来,颇有冲冠一怒的架势。秦秀秀咽下那口酒,迎上秦绍寒渊般的眸光,“你喝醉了,”她轻声说,“爸爸。” “啊……”她左边那男生险些要对秦绍动手,此刻掩不住惊讶,慌忙立正叫道:“叔叔好。”很是发窘。 秦绍目光径直落在他手上,再望望他的脸,反在这时顿悟似地勾起了唇角,末了,哼哼笑着走了回去。 仍是一语未发。 秦秀秀淡声招呼:“我爸总是这样,喝多了就做糊涂事。别管他,吃饭。” —— 秦绍这边毕竟来得早,吃完也早,但他将账结过,仍是坐着不动,都知道他在等谁,学生们坐不住了,且也识眼色,一一告辞。很快只剩他一人,他也就只手搭在椅背上,只手夹着烟抽,烟蒂烧了长长一串烟灰出来,他也不弹,双眼只紧紧锁住另一边的她。 那头知道人家父亲在看,已是十足收敛,全程如坐针毡,眼下更是恨不得早些吃完散场。终于饭毕,秦秀秀在门口与他们道别,却也不去搭理秦绍,背着书包,自顾自在夜色中走。 身后脚步声一直在跟。 她拐弯之后环视四周,便毫无犹豫地踏进一家酒店。 前台和其他登记入住的客人见进来一个小姑娘,俏生生还穿外中学生制服,身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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