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途中(下) (第1/2页)
纹螺锲而不舍地闪烁,齐婉静静地看着它,既不按灭,也没有接起传讯的意思。 一人一物仿佛在比拼耐心,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个时辰,也许更长,舷窗外天色微白。 等到纹螺终于没了动静,她撑着床沿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偏头看向右边,目光所及只有刷了白漆的舟舱隔板。 她知道,右边是常先生住的舱室。 等到天色再亮一些,拜访他人不会太冒昧的时候,齐婉离开屋子,敲响隔壁的房门。 敲了三下,无人应答,等待片刻,再敲三下。 过程反复了多次,直到确定不会有人开门才停下来,她依然没有离开,门神一般立在门口。 又过了两刻钟,“咔哒”一声,隔壁的隔壁屋门打开了。 辛涣与闻声转头的齐婉打了个照面。 两人俱是一愣,同时抬头看了眼舱室编号。 还是辛涣率先反应过来,问道:“你找我?” “是。”齐婉点头回答,目光却越过他,想透过门缝探寻屋里的情况。 “什么事?”辛涣带了下门,身体将缝隙挡得严严实实。 “我……”齐婉调整了姿态施礼,“匠心大会召开在即,小女请与先生提前磋论一番。” “没空。”辛涣缩回房间,“啪”地拍上了门。 齐婉咬住下唇,再次看了看编号。 凌恪见辛涣去而复返,收起手中书册,问道:“怎么拒绝了?” 他们以参加匠心大会为借口,答应磋论更合乎情理,拒绝虽不一定引来怀疑,但细节越周到,就越不容易节外生枝。 不过他并非质疑辛涣的决定,只是随口一句。 “她动机不纯。”辛涣走到他身边坐下,一副安身在此的姿态。 “你不回屋?”凌恪见状又问。 回去被齐婉继续骚扰么?辛涣摇了摇头,想起了此前每天屋外站个人的恐怖。 凌恪垂下眼帘,指关在桌面无意识地敲了下。 他什么也没做,呆呆坐了一会儿,片晌后起身:“我出去看看。” 辛涣:“?” 日头将出,翻卷的云层边沿镀了条金线,晨风湿气扑面。 “老师。” 凌恪回身,朝腾山点头致意。 腾山朝舷外望去,除了云海山峦,没有特别的景致,一时找不到切入的话题。 “你有什么事?” “邛首领呢?” 听见发问,他一不留心,就道出了真实想法。 “他有别的安排。” 说都说了,腾山干脆一问到底:“我们还会见到他吗?” 登上飞舟之后,他发觉事情和自己所想有出入,问了村长才知道,收他做学生的并非邛武,而是上修。 上修或许战力比邛武更强,但和他的修炼不对路,他还是想找邛武,求得将枪术修炼到化形境界的秘诀。 “不会。”凌恪答道,“为什么想见他?” “我想学古武之术,通晓兵意。”腾山老老实实道。 凌恪闻言侧目,打量他片刻,直白道:“找他无用。” 腾山不说话,不说话就是一种反驳,在留青山他曾接过邛武一枪,在那之后矛术有明显的进步。 “你没有武者意志,你没经历过生死之战。” 腾山的出身、成长,注定他很少经历真正的斗战,甚至与他人的切磋都稀少。 “通意,是与兵器通心合意。古武是杀伐之道,兵器重凶性,你压不住它的杀意,谈何通意?” 古武,也是近战的一种,是氏族时期最厉害的杀戮手段之一,纹学纹器盛行之后,血裔的斗战方式发生了五花八门的变化,仍专注于刀枪剑戟的本来之术,就被称作古武。 凌恪惯以氏纹化刀,亦是看中其擅杀,他未入刀术之门,并非古武之术不厉害,而是不够有效率。 他没有几年甚或十几年的工夫练刀法。 但作为古修,他对这方面的了解并不算少,既然答应做腾山的老师,便不吝藏私。 他娓娓道来,腾山一开始还不服气,慢慢也听了进去,眼神发生了变化。 “我该怎么做?”他迫切地问。 “两个办法,一快一慢。” 贺城主的飞舟上没有客舱,修炼之所倒是一应俱全。 贺芊芊听说他们要借练武场,欣然答应,还好奇地想加入:“我能不能旁观?” 腾山无所谓,凌恪却道:“修炼是个人之私,多有不便,贺小姐见谅。” 贺城主主动安排飞舟存了监视的意味,即使贺芊芊未必有那个意思,谨慎起见他仍是拒绝了。 “好吧。”贺芊芊嘟着嘴。 等二人进入室内,护卫头领道:“小姐若是想看,可以到掌舵舱室开启监察纹器。” “怎么能窥探别人的隐私呢?”贺芊芊颇为正直地道,“再说,他们会发现的。” 方形石台的周围升起虚罩,凌恪与腾山站在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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