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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之人了,还偏要往那些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跑,劝都劝不住。” “但我是谁?我可是皇帝!” 依稀见得那年少年人狂妄的倔强。 是一朝天子的倔强。 却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是有情人的委屈。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我能放你走,就一定能让你死心塌地地回来。” * 要等到十五元宵以后,才算过完一个年。戚公子日日领着将军在扬州城内走街串巷,玩物赏景,把幼时踏过的足迹又回味过一遍,好不似一双鸳鸯活神仙。 十五那夜花灯遍布,长街流光溢彩。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两人租了一艘大船,足够马匹活动,自瓜洲渡口,北上京城,再骑马到北疆。 “真不在沿途玩玩吗?”将军趴在栏杆上看桥下河岸边随父母来放花灯的孩童,“闻说蜀地也是物产丰饶,民风淳朴,想必也有一番乐趣。” “不了。”戚公子正揉着糯米白面,不一会就就搓了一簸箕的小圆子,“我想早日去北疆看看,那劳什子大漠孤烟的,只在诗文里听过,倒想去瞧个真切。” “成!到时我带你去跑马,再叫几个兄弟杀猪宰羊,尝尝你从没吃过的北漠烤肉!” “那我可等着。”戚公子勾唇浅笑,却看不见眼里的光。 热菜上桌,醋溜鱼、狮子头、三套鸭,外加翡翠羽翼薄如蝉翼,文思豆腐细如发丝,配上一碗蛋花糟酒小汤圆,一钵排骨莲藕汤,具是地地道道的扬州菜,再添几分过节的气氛,凑了个色香味俱全。 “嘿,都说君子远庖厨,你怎的这番心灵手巧?”将军拿起筷子,心头的馋虫早已蠢蠢欲动。 戚公子那银勺在汤里搅动片刻,朝将军碗里捞去一块排骨,悠悠道:“非也,非也。”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此乃不造杀戮,不见血腥之意,非不懂烹饪,远离柴火,不然你让苏子瞻的面子往哪儿搁?” “但杀鱼宰鸭这种活计,就劳烦将军了。” “合计着你就不拿我当君子是不?”将军故作恼怒。 戚公子不慌不忙地吃着汤圆,道:“不是将军说的自己没什么功夫,但杀鸡宰牛倒是一把好手,来多少杀多少吗?难不成这话是对着狗说的?” 将军忍俊不禁道:“是了,你有理。” 戚公子吃得不多,饭后喝罢一盏茶,便取了张琴坐到船头。此时船已驶出了闹市,江面开阔,江心清冷,天上缀着几粒暗淡的星子,两岸生着一排未长叶的柳树,干枯的枝条沉寂低垂。 繁华过后,别有风情。 琴声淙淙流出,是轻快灵动的扬州古调,戚公子寻着记忆,开口唱道。 “叫呀我这么里呀来,我呀就的来了。” “拔根的芦柴花花,清香那个玫瑰玉兰花儿开。 ” “蝴蝶那个恋花啊牵姐那个看呀,鸳鸯那个戏水要郎猜。 ” “小小的郎儿来哎,月下芙蓉牡丹花儿开。 ” “金黄麦那个割下,秧呀来的栽了。” “拔根的芦柴花花,洗好那个衣服桑呀来采。” 他的声音不妩媚,不矫作,纯粹是邻家羞涩朴实的男孩儿,远远张望着情郎归来。 将军以指叩桌,轻轻敲打节拍。忽而琴音一转,唱来的词儿也变了模样。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 “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 将军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 “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 “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 “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戚公子的声音愈发旖旎婉转,更甚风情万种。他媚眼一勾,眸色缱绻,青丝如瀑掩去些许容颜,红烛衬在脸上,恰若满面桃花妆。 将军抱拳,悻悻道:“终于明白令兄为何要追了三条街打你了。” “是不是,像个楼里勾人的倌儿?” “活似个吸人精魄的狐媚子。”将军苦笑道,“你要是我弟,我非把你打到明年都下不来床不可。” “你可以把我干到下不来床呀。”戚公子眨了眨眼。 将军面色飞红。 琴音又是一变,这次多了几分苍凉萧瑟,无端生出了悲意,令人心神一颤。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将军不知这是何意,只觉有有落泪的冲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他抓不住。 一辈子都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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