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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了个满月,“扬州城的除夕比起京城的繁华可谓有过之无不及。” “咻——”地破空声响,骨箭脱弦而出,扎在一只雪兔身上,血色在满地白雪中格外刺目。将军跑过去拎起兔耳朵,那兔子抻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你这箭术真是神了,不说百步穿杨,至少也箭无虚发吧。”将军笑吟吟地在庙里清扫出一块空地,融了盆雪水开始烧火杀兔子。 “将军过誉。小的无非是书生中的一介武夫,然在你们这些真武将面前,不过班门弄斧罢了。” “我可听说你十二岁那年,同我爹的几个旧部下比试骑射时场场都大获全胜啊。” “哎哎,险胜罢了。他们看我是小孩儿,太过轻敌。” 戚公子解下腰间的葫芦瓶,倒出一沽浊酒,优哉游哉道:“佛祖面前,咱已杀生破戒,还是悠着点儿好。” 佛祖端坐在高台之上,带着普度众生的斑驳笑容,静静凝望着人间千姿百态,嬉笑怒骂。 扬州城的夜不似夜,恰似白昼的延绵。万家灯火不夜城,瓜洲渡向晚,笙歌夜夜,美人翩翩。不在天子脚下,连寻常巷陌里都尽是金银酒肉的气息。香风拂面,珠宝穿的门帘在夜风中响地叮叮当当。 当真是是应了那句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这是什么玩意儿?”将军高高大大一个人,牵着马和一群小孩儿混做一堆,望着那手艺人眼里放光。 戚公子颇有些丢脸地扯住男人在空中翻飞的衣袖:“吹糖人,你没见过?” 将军老实地摆头:“宫里没有,大漠更没有。” “哎。”戚公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摸出两个铜板买了一猫一鼠,把那贼眉耗子递到了将军手中,得意道:“我吃你。” “吃一辈子。” 将军不予回应,闷声舔了几口糖人,在拐过墙角的阴暗之地,猛地侧身吻住了戚公子的嘴唇。并非什么高超技巧,不过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太甜了,果然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两人分着吃倒还合适。” “你……”戚公子手中的猫儿骇得落了地,面颊羞得通红,“我只当你是截木头桩子!” “承让承让。”将军嘿嘿一笑,“都是师傅撩人技术了得,教导有方。” 二人一路净往那孩子多的地方推攘,零嘴儿吃食捧了个满怀。路人见他们身姿挺拔,眉目若画,气度不凡,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皆有意无意纷纷避让,议论不止。两人倒是在闹市中挤得四平八稳,风度翩翩。 “有人说你是邵七公子还了魂。”将军凑身在戚公子耳边似笑非笑道。 戚公子咬着一串糖葫芦无动于衷。 “什么邵小七的,早死八百年了。奴家乃京城香院头牌,要不是跟着这呆头呆脑的夫君云游四海,那些个平头百姓看我一眼少说八百两银子不议价。” 将军哭笑不得地点了点那毫不知廉耻之人的眉心:“你啊,何必作践自己。” “小爷心甘情愿啊夫君。” 城中有一幢七层高塔,墙里墙外皆簇新光亮。每一层都支出了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把整座木塔照耀地通红。除夕夜里仍有许多达官贵人进进出出,宝马香车挤满了前后庭院。 戚公子先是站在门外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这高楼一番,面色颇为严肃,而后竟是眼眶盈湿,提着袍子跨入门槛。 “不是要去瘦西湖上包画舫喝酒听曲儿吗?”将军小声问道。 戚公子摇摇头:“除夕夜,还是得回家看看。” 将军不明所以地跟着小厮上了楼上雅间。 * 雅间乃顶层的天字一号,视野颇好,远远的可望见瘦西湖一角隐隐约约的游舫亮光。房中铺着绒毯,四周竟有流水环绕,假山叠岩之下游着几尾鲜红锦鲤。小厮撤下了长席,只在雕花栏边放一方小几,供二人对坐。 点香燃烛,屋子里恰若日光普照。婢女在瓷炉上温了桂花酿,上了几道山珍海味便齐齐退下。屏风后有琴娘奏琴,指尖弹拨的皆是江南天青色的曲调。 戚公子抿了一口花酿,不禁甜甜一笑,恍作醉人销魂。 将军伸手为戚公子布菜,思虑半晌,还是问出了心头疑惑:“缘何说是回家?” “邵家祖宅乃风水宝地,数百年来家族人丁兴旺,长盛不衰。”戚公子就着将军的筷子,衔走一块八宝葫芦鸭,继续道,“若是寻来道士驱走那些个被活活烧死的厉鬼,想来在此地开上个酒楼定能保他生意红火,财源广进。” 将军瞪大了眼:“你是说......” 戚公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 明月,街道,长桥。 一如曾看了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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