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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爱,把一张褪了色的小像贴身带着,每天拿出来看——干净清澈的一双眼睛,交际时是长袖善舞的梨园名旦,回家穿着月白色学生制服,缠着他讨论新学的知识,他说什么,莫青荷都听得懂,他没说的,莫青荷也懂。 沈培楠是个多疑自负的爆脾气,从小在党国要员家庭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和政界军界种种见不得光的伎俩,生平最厌恶别人跟他拿心眼儿,因此就冷待了杭云央,莫青荷却压根就没心眼,那时两人住在北平,沈培楠跟他对桌吃晚饭,一抬头就看见他盯着自己微笑,目光是发自内心的迷恋和喜爱,他的心就忽然柔软了。 莫青荷就这么闯进他心里,一名做戏的伶人,一株在初夏的水塘迎风款摆的荷,每次想起戏台的那次相遇,沈培楠总这么认为。美貌的伶人是花,他的小莫却尚未开放,是青青的一枚花苞,不芳香,不取悦,孑然一身,高不可攀,在台上款款走着步子。 戏台是他的天下,他做着自己的梦,看客都是梦里人。 沈培楠那晚喝多了酒,但真正让他醉了的是莫青荷远远朝他投来的一瞥,让他禁不住揣测往后的风情万种。大约刻骨的爱情就是一场抢夺,原本是一个毫无瓜葛的人,公然霸占了他内心幽独多年的领地,毫不畏惧的开疆辟土,用一次次赤诚而单纯的表白,在那颗快磨砺成铁石的心里挤出一片舒适的容身之所,最后喧宾夺主。 后来断了联系,一仗接一仗的打,驻扎过一座座城市,憋的狠了也在花团锦簇里玩过婊子,干过兔子,被一名柔若秋水的良家小姐爱慕过,收过她亲笔写来的一封封缠绵悱恻的情书,也想过结婚,但用一个战事吃紧的由头又打消了念头。 沈培楠没想到他会一直惦记着莫青荷,都说戏子无义,他也真没想过,莫青荷还像个傻子,一根筋的等着他。直到一支讨人嫌的八路军出现在他的驻地,莫团长气势汹汹的来找他理论,沈培楠看着他充满力量的一举一动,感觉在一刹那恢复了青春。 心里一片封闭的领地重新被开启,经历了多年的沉寂,被尘封的爱情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滚烫又凛冽的彻底湮没了他。 他的表情不动声色,他太会不动声色,然而心里着了火,两人小小的恩怨在时光和生死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他激动而陶醉,恨不得将那生龙活虎的小兔子揉进怀里,狠狠的教训他,占有他,听他迷恋的叫沈哥,像过去一样,跪趴在床上分开臀瓣,肯求自己进入。 沈培楠保持着他的威严和体面,蹙着眉头,朝八路的驻地越走越快,泛着潮气的山风扑着他的脸,他抬起手,摸着脸上砂纸似的皮肤,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十七岁,算不得年轻了,也再不想独身一人,时间紧迫,战局严峻,他要快点把那小崽子追回来! 两万多国军士兵,铺开铺盖也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片,山路曲曲折折,好半天还没走出驻地,沈培楠绕过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老树,听见营地闹哄哄的,一队战士还没休息,正列队集结,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名长官黑着脸,从排头到队尾依次排查。 “你们是党国的军人,怎么做偷鸡摸狗的事?”那名军官面色阴沉,昂着脖子喊道:“我听到山下的老百姓说有人偷了他家的羊,我还没有上报,如果是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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