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5/8页)
很紧,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拂在脸上,微微瘙痒。 “然,” 我疲惫的闭着眼,小毛不紧不慢地跟在然身边,偶尔发出“吱吱”的声响。 “……嗯?” “你回来了……太好了……” “……”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一步一步走出钱府。 他左耳的耳饰反着月光,空气里只有他重的喘气声,一下一下。 快要到钱府大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将我轻轻地放下来,我不明白地看着他,正要开口问: “然,怎么……” 他蹲下身,他单手撑着地,他的喘气声震耳欲聋。 他轻轻地说, “兮……我回来了……” 然后,在我面前、缓·缓·倒·下。 然白色的衣衫上满是鲜血。 那除了是别人的血。 更多、是他的血。 我的眼中忽然只剩下三种颜色。 漆黑的夜,然苍白的脸,还有他满身的红。 怔怔地跪坐在地,这一次,甚至连惊叫也没有,浑身渐渐火热,手脚冰凉、滚烫的只有左脚腕上肌肤。 “……” 一双冰蓝色的靴子停在我面前,我愣愣抬头,看到来人嘴角带笑的脸。 “怎么?才这样,就慌神了?”水月脸色淡淡,意外地没有带着他的扇子,而是背手而立。 “……”我依旧眼神无焦,左腕上的灼热更盛,小毛的叫声隐隐约约,水月的话听在耳中,却如同什么也听不见。 “你要知道,”他见我没什么反应,蹲下身到我身边,“让你更加慌神的事情……可马上要出现了呢……” 我闻言木木地看向他,只见他伸手,缓慢地从自己脸上撕下一张薄薄的面皮,其下脸庞隐在月色中叫人看不真切,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 他玻璃一般透明清澈的眼眸,因为没有灵魂、所以肆意反着外界的光华,而他眉间淡淡的粉色伤疤,却是那样陌生而熟悉地存在着。 这个人, 我是见过的。 脖颈上猛地一下大力,天地瞬间晕眩,我只来得及在丧失意识之前的最后一秒,从然披在我身上的暗袋之中,出了一颗小小的药丸,将它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握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来之安否(一) 水月,他的人的确就如同水中月、镜中花。 我记得很早之前,自己在西域的时候曾经骑着王子殿下出逃,在去往东门的路上,就曾经碰到过这个男人。当时在路上撞到他,只觉得面前男人一双玻璃珠子似的眼睛叫人惊叹,如同没有自己灵魂的人偶,干净清澈,他眉间淡淡的粉色伤疤,就和现在一样。 从那么早之前原来就被监视着么…… 我紧紧抱住自己膝盖,更深地将头埋进双臂。 从头至尾都是巨大的谋,如果从遇见大猫开始,水月就已经在我周围出没……那么这个背后纵的计划,是不是从更早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呢? …… 那天抚着发涨的脑袋,从黑暗中醒来,身上的衣物还是那件然批戴在我身上的外衣,身处于这间小小的方寸房间内,房里摆设简单倒也雅致实用,沐浴如厕一应俱全;唯一的怪异,便是这屋子的窗,往里打开的窗框雕花致,打开一看,外面却是厚厚铜墙铁壁:真正的铜墙铁壁。玄铁制造的厚实金属墙,不透一丝光线,房内所有照明的来源,便是镶在头顶的巨大夜明珠子。 我被关在这小小屋子里好几日都见不到一个人,疯了似地敲打厚实的木门,嘶声喊着然的名字,却总在没有人回答我的许久之后,哑着嗓子累得沉沉睡去。他身着白衣倒在夜色中的身影在梦中反复出现,每一次的结尾都是他掉入深深的地缝中去,我伸手探去,却只来得及捏住他片片衣角,然后无力地眼看着他掉落万丈悬崖……在极致的困顿和担惊受怕中猛地惊醒,然后发现房间里的桌上摆着足够我吃喝的饭菜。 就这样,日复一日。 因为没有对照的目标,于是我本不知道外面究竟是黑夜、还是白天,只能依靠自己的生物钟,利用吃饭的筷子,在墙上用尽力气地划着数度日。房里难以找到利器,似乎是想防止我利用利器做点什么危险的事情。 但是又何必呢? 在身边除了只会“吱吱”发声的小毛之外,一个对话的人类也没有的情况下,能够不疯掉,便是万幸。 水月似乎想要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囚禁中磨去我求生的意志和尖锐棱角;的确,我不再每天每天无用功似地敲打着那扇永远不会开启的厚重木门,而是习惯坐在床上看着唯一的出入口发呆,手里牢牢捏着那天从然的暗袋里,拿来的药丸。 没想到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东西。 褐色药丸上泛着隐约的金色光芒,暮兮兮的印象中,它的名字是“生离”。用于维持神志清醒的药物,甚至可以用来对抗绝大部分的迷药和幻药;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副作用:长期服用,只会使得神志对其依赖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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