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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忙着准备事宜,杨老爷子精神不济也顾不上她,她也不敢大声的嚎,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季婵把她搂在怀里,小孩哭得浑身发抖,死死抱住她的腰不放,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季老师的衣襟,声音也因为涌起来的哽咽变得断断续续。 “阿姐。” 季老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婶子不让我去看阿婆,她说我一直哭,眼泪滴在阿婆身上她就走不了了,我不想让阿婆走的,如果我在这里哭,阿婆看到了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季婵轻叹,她虽然年纪小,却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能用那种只是睡着了的美好谎言来欺骗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说,而是应该让她认识死亡的必然性,通过死亡来反思生命的意义和价值。 季婵仍是轻轻的拍着杨兰的背,起到一种安抚的意味,声音也是轻轻的,“人总是要离开的,这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每个人都无法避免。”她用离开来代替死亡,用比较容易接受的角度来引导。 “离开是痛苦的、陌生的、无法预测的,然而它就是自然的归宿,就像是春芽和秋叶,这是一个不可抗拒的循环。连圣人孔子都说‘未知生,焉知死?’,与其追问离开后的事,不如注重当下。”季婵伸手拭去小孩脸上的泪水,哄道:“阿婆离开了,你还有阿翁要照顾呢,你已经长大了,该学会照顾他了,家里的许许多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我们的杨兰会偷懒吗?” “不会。” 杨兰还有几分懵懂,却仍是乖乖点头。季婵站起来,伸手去牵她,“阿翁精神不太好,我们去帮帮他好吗?还有你哭太久了,我得烧点热水给你喝,不然嗓子该坏了。” 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在杨家房前来来往往的,季婵领着杨兰去厨房里找热水喝时探头向屋里看了一眼,毫无生息的杨秦氏躺在榻上,脸上蒙着白布,床前放着一堆稻草,有几个妇女坐在稻草上在守灵,她收回了目光。 出殡的那一天,里正终于来了,他先去杨秦氏的尸体前拜了拜,随后和杨老爷子坐在白事棚子里聊天。 “季婵的户籍已经录上了,昨日刚往户部送了,我子当日得阿峰相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铭记这个恩,成郎,你若是家里有什么难的,能帮的我绝不推迟,莫要不开这个口。” 杨老爷子“诶”了一声,双眼布满血丝,神色略白,两人只聊了几句,时辰就到了,该扶杨秦氏入殓了。 里正留了些钱就走了,他毕竟是个公务员,能抽空亲自来一趟已是不易,多待却是不行。杨李氏往杨秦氏口中放一些米粒,这称之为“饭含”,古人认为冥河上有船,亡灵渡河,需要拿船费给撑船的舟子,一般平民只放钱币和米粒,富贵人家则是放珠、玉。 季婵因为入了杨秦氏娘家侄子的籍,和杨秦氏也算是亲戚,是以她也得穿着缟素跟在灵柩后面,杨兰和杨成是直系亲属,都要身穿孝服,披着麻布,扶着棺木。 灵车一路向着下葬的场所,伴着妇女带有泣音的挽歌,满眼望去都是雪白,不论是纸糊的屋舍、马车、奴婢状的送葬之物,还是送葬人的衣服,抑或是纷纷扬扬的纸钱,将整个天地,都渲染成一片素色。 ☆、第 17 章 过了小半月,日子也就渐渐缓过来了,杨家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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