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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从来没见他欢喜过。照老酒鬼说的,自他救下陌少之日起,便不曾见他开心笑上一笑。 她认识的男人已经很多了,大略男人的欢喜事,也就那么些。陌少断了腿,自然能做的就更少了。 他的日子比白开水还寡淡无味。 只是让深衣很奇怪的是,虽不见他欢喜,却也不见他消沉。那些身残之人所常见的自卑,除了那日一句“配不上”,也并不曾在他身上频繁地流露出来。 他似乎在为某一个目的很执着地活着。 并非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那种面对生死的淡漠,而是很顽强地谋求生存。 所以面对一次次的恶毒中伤、蓄意陷害、病痛发作,他从不曾自暴自弃过。 她问过老酒鬼,老酒鬼笑笑说,既然你是海库令主家养的小丫头,那么迟早会知道的。 她想老酒鬼说的真是疯话,这一扯扯到她的家世去了,隔了陌少十万八千里远,知道个大头鬼啊! 陌少这般折腾着自己,深衣也知道他是在以痛止痛。骨头里面的疼摸不着够不到,只能靠唤起体表的肌肤之痛来分散痛感。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陌少才艰难地直起身来,薄唇青紫,有气无力道:“推我到床边去。” 深衣刚得了他的好,自然是真心诚意地打算报恩。一边扶着他上床,一边问道:“每次下雨都疼成这样么?如此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陌少怔了一下,疲惫道:“不会。这次是我大意了。” 深衣琢磨着这“大意”是什么意思,陌少说:“出去。” 深衣呆呆地抬头:“干嘛?” 陌少似乎对她每每都要问理由很不耐烦,但是处了这么久,也知道如果不解释,她绝不会轻易服从。 “我要施针。” 深衣诚恳道:“我可以看一看么?” 她想说,爹爹的船上有一个老爷爷,和陌少你有一样的病,如果可以,她想学会了回去帮老爷爷治病。 陌少想也没想便道:“不能。” 深衣嘟哝道:“有什么不能看的?不就是腿么?难道你还要施到别处去不成?” “……” 别处别处,是什么地方不言而喻。陌少眼色不善地盯着她,连话也懒得说了,像是要把她恐吓出去。 这却恰好激起了深衣的倔劲儿。她昂首挺胸赳赳然道:“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晕啊、扔出去啊,反正我就是不走,你看着办!” 吼吼,小样儿,病老虎,知道你现在手脚无力,有种就对我下狠招儿呀! 陌少眸光转寒,道:“现在不出去,以后就都别出去了。” “啊?” 深衣一头雾水,却见他果然不再避着她,倾身探手把裤腿卷至膝盖以上。 双腿一点点露出来,深衣的心也一点点揪了起来。 瘦骨嶙峋。全是深深浅浅的瘢痕,已经看不出皮肤本来的颜色。 腿肚上有陈年鞭痕,其他的更多是灼烧伤疤,陈陈相因,旧伤上叠着新伤,就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看着心中一阵儿一阵儿瘆得慌。 倘是分开看他的腿和脸,绝不会有人相信是同一个人所有。 只是他残了七年,双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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