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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口便问:“你是不是跟我一样,被关在房间裡饿著?” 那手指捏了捏,秦濯心想自己猜的没错,果然对方也如此。 随后他又问了对方被关的天数、状况、看见的一些东西,大部份对方都捏了一下以作回应,但有些捏了两下——例如他猜中对方被关了有十几天后,在问对方「饿过的小孩是不是会被拖出去」时得到了两下的回应。他们没有约定这个,但对面那孩子显然也是个聪明的人,很快与秦濯达成了默契,发展出了新的沟通技巧。 “你是想说,有些出去了,有些没有?” 三根瘦小的手指犹犹豫豫地捏了一下。 “……你那裡不止一个人。”秦濯面无表情地道。 一下。 “他们已经死了。” 一下,然后两下。 “嗯,有些死了,有些半活不死,或者你不清楚他们的状况。” 很快速地一下。 秦濯顿了顿,轻声问:“那你呢?你是他们中的一个吗?还是你是特别的?” 这次手指没有回应。 ——这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种情绪的反馈。 秦濯安慰地用拇指摸了摸他,那些指头勾的越来越紧,微微颤抖著。他几乎能从中感觉到对方的恐惧、绝望与悲伤,但那些颤抖也很快安静下来,只是紧紧抓住,像抓一截救命的稻草。 提问暂时中断,两人通过一个只能伸进手指的缺口相连著,手勾著手,彷彿这样便能留存起内心的力量。 然而事情总不会这麽容易被解决的。 秦濯没被饿很久,两天后有人进来看他,给他灌了点水。他顺从地喝了下去,没作出任何反抗,于是那人——应该是一个穿著长袍的成年男人捏了捏他肩膀,咦了一声:“小子倒是乖,明明还没饿瘪巴也不胡闹。” “先生……”秦濯刻意放轻声音虚弱地道:“我好饿…秦濯愿意帮先生做任何事,只求先生给口饭吃…呜……”说罢还假哭了起来,柔柔细细不闹人,听著可怜巴巴。 他被掴了一巴掌——显然来人不吃这一套,凶恶地道:“哭什麽哭!让你饿著你就该饿著,没有吃的!”说罢就出了房间,落了锁。 秦濯一下子止住哭声,也不丧气,木然地窝回那个角落,挠了挠牆。 刚才缩回去的手指像雪白的海葵一样又伸了出来,他一把捏住,另一隻手扯起衣服擦了把脸,才开口:“我跟你说,他们比我想像的还要坏…这是要把人往死的整的意思,这样就算我苦肉计装死也得不到效果的,也许过不久我就……”他话没说完手指就捏紧了他摇了摇,大概意思是要他不要说了。 秦濯这才发现被打的脸颊开始发热,微微肿了起来,说话也有些不利索,大概是被对方听了出来…他没去揉它,没做多馀的事,只是减小了说话的幅度,小声道:“…我会被带到你那裡去吗?” 那手指顿了一会,轻轻捏了一下。 “那就太好了………”秦濯喃喃道,垂下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时间过得比想像中要快,他常常对洞那头的孩子说些自觉有趣的事,有时候那孩子在那,有时候不在,但只要他在便一定会回应秦濯。 五天后当秦濯被带出来时,差点没被烛台那点光线瞎了眼。 他被矇上眼睛,像牲口一样跌跌撞撞被扯著走了很长一段路。路上腐臭气味越来越重,血腥味无孔不入,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脚下的湿腻,不知道踩在什麽东西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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