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记(5)山寨 (第3/8页)
」 那老者便是五马寨之主季峰了。 季峰年近六十,面容干瘦坚毅,早年间为岳家军先锋踏白将,曾跟随岳飞元帅东征西战,立下过赫赫战 功。 自从岳元帅含冤屈死后,季峰等心怀忠义之士便与奸相秦桧彻底结了仇,从此不愿再听从南宋朝廷调遣,坚持带领部众留在中原继续抗金。 自带领岳家军残部来到五马山结寨,至今已有十余年。 听到张程发问,季峰干瘦坚毅的面容微微一动,粗重的双眉一挑,瞥向眼前桌上的一封信件,缓缓道:「张贤弟,你来看看这个。」 张程与李秋晴互望一眼,心中都是疑窦丛生,不知发生何事。 张程打开信件草草一阅,越看越是心惊,眉头紧蹙,失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李秋晴忙问道:「怎么了,写的什么?」 张程皱眉道:「是金贼,说是已将五马寨包围,山寨诸人不得下山,限咱们今日日落之前将施公子与施小姐交出,否则天一黑便要攻山……」 手指用力,将那封信揉捏的吱吱作响,但心中却是疑惑万千,道:「……不过……这怎么可能?」 自从昨夜在破庙将李秋晴等人接上山以来,并没有收到侦缉报告,也没有发现敌情。 更何况今日清晨的时候众人还下山送别了张如仙,那时山寨周边一个金兵都没看见,现在金兵又怎会忽然从天而降?昨夜听张如仙讲述,他们几人一路化妆潜行,就连在山下破庙撞见单家兄弟,也不过是误打误撞,偶遇而已。 此刻单家兄弟已亡,行踪想来并无泄漏,金兵又是从何得到消息?「季大哥,这封信是从何而来?」 季峰干瘦的脸上古井无波,嘿然道:「早上咱们大伙儿都下山去送张二侠,那会儿还没有发现,等到后来才瞧见,这封信原来早钉在咱们山下的大门口了。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竟然没人发现是什么时候来的敌人……嘿嘿,人家这是摆明了在嘲笑咱们都是睁眼瞎了……」 众人闻言都是面色凝重,低声交谈。 李秋晴心中一沉,问道:「是什么人?会是……皇城司的人吗?」 季峰摇了摇头,将桌上的信封拿起,对张程道:「张贤弟,你可认得这个么?」 那信封之上并没有书写抬头文字,只是盖着硕大的一方印记,笔走龙蛇,铁画银钩,也不知印文为何意。 印泥鲜红如血,在雪白纸张的映衬下更显刺眼耀目。 李秋晴不明所以,正待发问,身旁的张程见了那枚朱印,却是面色陡然一变,沉声道:「赵王府!」 「赵王府?」 李秋晴一愣。 她虽然行走江湖没几年,但也听说过赵王府。 赵王府与皇城司虽然同样负责对敌情报侦缉工作,但不同的是近几年一直在塞北活动,监视制衡草原上的蒙古诸部,赵王完颜雍本人更是远在辽东的上京会宁府。 金主完颜亮自从弑君篡位以来,对女真宗室甚为忌惮,为提防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不少完颜氏贵族都被剥去军权,甚至罗织罪名诛杀,而完颜雍却不知为何,独独受宠。 李秋晴久居江南,与赵王府没有打过交道,所知也并不太多,疑道:「赵王府不是一直都在塞北活动吗,怎么会来到中原?」 心中蓦然一动,想起昨夜在破庙中,听单和说起过要与什么赵王府的人约定碰面,当时自己只顾关心大师兄程思道,又要提防行踪被他们发现,心乱如麻之下,未曾在意。 此时想来,却觉千头万绪,似乎隐隐中想到了一些事情,但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一股不祥之感登时涌上心头。 五马寨群雄议论纷纷,有人冷哼道:「管他什么府,左右都是金狗子,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勾结起来要来打咱们……」 「听说这个赵王爷完颜雍连老婆都愿意献给金国皇帝,自己心甘情愿当王八……哼哼,想来他十分好客,专门来请咱们去照顾他的妻妾了。」 「嘿嘿,老子别的本事没有,却是天生一幅热心肠,这鞑子王爷既然有求,老子也就吃点亏便是了……」 众人义愤填膺,讥嘲怒骂之声喧嚣。 山寨中人大多都是江湖粗汉,不免只顾逞口舌之快,偶尔语出下流,只听的一旁的李秋晴耳根烧烫,双靥飞红,略觉尴尬。 季峰见说的越来越不像话,轻咳一声,抬手止住众人,道:「张贤弟,咱们这里只有你和那赵王爷交过手,你觉得此人如何?」 李秋晴妙目忽闪,诧道:「张夫子,原来你和完颜雍动过手么?」 张程苦笑一声,轻叹道:「何曾谈得上动手?说来惭愧,我这缠了半生的内伤,便是让他随手一击所致……」 李秋晴心中一凛。 张程张夫子的大名可谓名动天下,武功已经堪称是登峰造极,并不输江湖上名门大派的掌门。 但听到只被完颜雍随手一击就伤及半生,心中有些不信,又感到有些恐惧——若真如此,那赵王完颜雍的武功岂不是天下无敌了?五马寨群雄都知道张程少年时受过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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