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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酸气儿……” “我刚看见陈校长了……”赵辉突然说。还有——那斑点狗。他饧着眼睨向头顶迷蒙的月亮,月亮一忽儿又幻作梅晓红皎白的脸:“梅老师她……” “管人那么多闲事儿干嘛。”纪康皱眉,打断他:“好点儿没?” “好……”赵辉咧着嘴:“大的月亮。” “……”纪康语竭,一欠身穿过腿弯把人横抱起来:“是,真大!你好好看着哈。” “嗯。”赵辉哼了声,仰头靠上那结实的臂膀。时间以午夜特有的浓稠感寂静流淌,在含着热度的轻微颠簸中,梦境般黏滞且晕眩……他眨着眼。 ——某一夜,在若干年前,会不会也有个这样大而模糊的月亮?映照那张脸上生动的风情,明媚而娇憨的笑?而今夜,他扭开脸,同样的皎然如银,当眉月再圆,照亮的,又是哪一番景象?阴冷冷的夜风嗖嗖吹过来,他拽住那人的衣襟往上攀,直至箍紧温热的颈项。 “怎么了?”纪康停下脚,语气疼惜而不解,将他揽严些:“听话,先睡会儿,别想那些没用的。” “嗯。”赵辉应,紧靠着那沉稳的心跳,缓缓地合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将近睡去之际,又恍然听见声轻斥:“谁?回来!”纪康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把他吵醒了,冰冷地:“干什么?” 另一个声音也不高:“巡……巡夜,老板。”依稀是窑里的工头。 纪康没动,也没应声儿。过了会儿,那声音又响:“跑……跑了个窑工。” 赵辉勉力想睁开眼,摁住他胸口撑起身。“没事儿,”纪康把他按回去,轻声道:“睡觉。”随即移动了步子。 那晚回去赵辉就着了风寒,连夜高烧不退。纪康到家刚冲完澡,就又抱着他跑回了镇医院。输完两瓶点滴勉强降下些,六小时后高热又起。 纪康无奈地笑:“过去没吃没喝,大雪天穿两件薄衫,也不见你闹个病痛。”边说边吹凉一匙稀粥递到他嘴边:“这倒好,就吹了场秋风。” “饱了。”赵辉烧得难受,咽进两口就烦堵地拧开头,又被那人捏住鼻子强灌下去。 那几日浑浑噩噩,极度的疲倦、焦躁而易怒。越想好起来,就越是病得沉。粘连的眼帘内尽是些凌乱的影子,那些疏离的、熟稔的、健在的,以及逝去的脸;白的月亮;某句早就遗忘了的只言片语。那些面孔上活生生的表情令人畏怯。纪康大气儿都不敢出,只能整夜抱紧他滚烫却冷汗淋漓的身子,第二日早起换一面又给他盖上。 赵辉含糊地:“我看见我爸了,他招手叫我说话。” 纪康一激灵,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扯淡!我爸还没叫我呢。”接着又给他轻轻地揉:“没事儿,没事儿的。别犯傻,乖,不就肺炎吗?你看那医院里,小孩子都犯呢。” “纪康……纪康……” “嗯,在呢,我在这儿。” “要是,”赵辉贴住那人胸口,眼泪莫名其妙就滚出来:“……你也得好好的,你一定要!你答应我。”他事后想,那一晚,那个霎那,他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感觉到一场大痛就要来临。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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