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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能理解。良州使者捧了一个巴掌大的木头盒子,顶着满朝文武的白眼,蛮不好意思道:“陛下,良王殿下恭祝陛下圣体安康。” 盒子里装着一封信、一枚石头戒指。 他在信里写道:十四叔,路上波折,我甫一到任,不能服众,州府官将拒缴朝贡,皆因我炸了青泥岭的铁矿山。听闻此事已在鸿都府立案,望十四叔知会卫大人,不要降罪于我。良州别无他物,唯山石甚美,赠君把玩。 我阅罢家书自是欣喜万分,但美丽的山石戒指却又勾起我万般愁肠。 因为这枚戒指十分眼熟,它黑不溜啾,丑不拉几,半石半玉,不方不圆,套在手指上转个十圈八圈,也转不出指甲片宽不带杂色的头面。上辈子的良王有两件东西从不离身,一个是佩剑,另一个就是它。 人随身佩戴半生之物,要么有实际作用,要么有特别意义。利剑能防身杀敌,那一枚不值钱的丑八怪石戒能干什么?臭美吗? 薛赏也曾对此表达过不解,某次宫宴上与良王交头接耳说:“殿下的扳指哪儿得的?我府上新进了一批青州玉料,都是上路货,不如稍后散了宴,殿下随我去挑几块。” 良王闻言,下意识地抬头瞥了我一眼,隔着满堂钗光衣影,低低道:“矿坑里捡的边角料做的玩意儿,拉弓护指,这就够了。” 他这谎撒得不走心,扳指勾弦应戴右手,可他戴的是左手。 这枚戒指,同那句“滚”,一并他死前的那句话,成了我耿耿于心的三大疑团。 芥子和尚让我反思自己,五年倏忽而过,我反思出了一点,那就是距离制造隔阂,时间冲淡感情。假如我打小与良王住在一个殿里,一同进学,东宫垮台后我求皇娘把他偷偷接过来养,他当良王后,我也隔三差五召他回京小住,少派他领兵出征,多使唤使唤赵朔,如此这般,便能叔侄和睦,君臣之间肝胆相照,何惧内忧外乱。 我向几位爱卿委婉地表达了这个想法,希望今年能召良王回京一趟。薛赏说:“陛下还要仰仗燕王晋王抵御羌敌,良王身份特殊,贸然召进京来,诸王必又生乱。” 卫裴说:“五年前薛大人力保良王留京是为什么,陛下心知肚明,如今薛大人又不愿良王回京,不过是因为见良王在良州根基日稳、兵马渐强。薛大人一心尽向良王,并非社稷,言不可信。” 我喜道:“那卫卿是赞同朕召良王返京?” 不料他说:“臣不赞同良王返京,但臣希望陛下派良王出战。阿蒲奴重病垂危,北羌储位不稳,三王内讧,军力溃散,臣怀疑是晋王阵前留有余手,才使苍州连失九城、长河关久攻不下。此时增调良州军,一来必能退却羌敌,二来好借机挫杀晋王军,连同五年前青州案、铁矿案,一并定罪。” 见我犹豫了一瞬,他紧跟着补充道:“陛下扶植良王,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这……怎么说呢,被卫裴这么一问,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想靠良王振国兴邦,就必须和良王肝胆相照,想和良王肝胆相照,就必须与之朝夕相对,所以我不愿放他去良州,也不愿派他上战场——可不到良州、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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