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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北有夙敌,每每来犯,家中俱是严阵以待。穆居大同十三年,提起鞑靼,便是孩提小童也会摇头。” 提起北疆兵祸,三位阁老都有些沉默。 徐穆声音渐沉,“待下官于学堂读书,听儒师教诲,观边军风貌,更知一事。” 说到这里,徐穆刻意顿了顿,“朝廷缺银。” “下官于翰林院,查阅往年卷宗,知自成化年间,全国地动不止,水患不息。” “以本朝例。” “二年五月,黄河泛滥,开封府十余处决堤,沿岸郡县深受其害。同年,京城、通州大雨水溢,屋塌人亡。” “三年,全国大旱。” “四年,开封再次决堤。京城、应天府、淮、扬同震。” “五年,开封再决,张秋东堤坏,漕运不兴。” “今岁,宁夏地动,又遇瘟疫。” 论及明朝的天灾水患,实在是古今独一份。 偏偏非人力所及,但一旦出事,钱便如流水般花出去。至于有没有到灾民手上,就不好说了。 事关国计民生,三阁臣没有轻易打断。 “天灾难平,北方鞑靼劫掠更频,沿海倭寇猖狂,西南盗匪横行,镇守土司多有异心,朝廷粮饷难发。大同守军衣袄破旧,刀口卷刃,所吃栗米,无法立筷。流民四溢,国库不丰。” 郑重神色,徐穆出口成章,掷地有声。 “故下官以为,天地正进入密集‘活动期’,故天灾水患远胜旧年。” “但国朝却可放眼海外。”徐穆话锋突转,“天地之大,四方风貌,颇有殊异。下官略知,海外番邦尤爱我朝瓷器、茶砖,丝绸,每每运至番邦当地,其价彪升百倍,乃至万倍。” 说到这里,徐穆呼吸急促,满脸潮红。 各位相公,白银已经掉在地上了,你们真的不考虑捡起来么。 “古国古里上贡的调味作物‘胡椒’,在大食国以北的国度以等量白银衡之。” “有弹丸小国名为弗朗机,位于大食国以北,去岁其国派出水师向西航行,发现一座孤岛。岛上居民以草席裹身,不通文字,却以黄金做顶。其岛上河流流淌金砂。传言其水师首领,以少量蔬果、船内的记时器物,载得三船黄金回国。” 此言一出,纵然三位阁老明达经义,饱学儒术,也因此眉头微跳。 说道此处,徐穆面东而拜。 “下官知今日所言,有无据之处。但下官以为‘知行合一’方为我辈治学之道。倘若事实如此,国朝所失~甚大。” 话到这里,徐穆声带哽咽,眼圈通红,瞬间跪下两行热泪。急急用手背用力擦过,泪珠反如瀑垂下,不能止息。 见到此景,不只一向和气的丘浚展颜,连最是不苟言笑的刘健也眼露无奈。 舞勺进士,为国夙夜忧心,经史子集读熟,还勤练算术,自学番书。 人微言轻,一身抱负难施。 赤子之心,却是难得。 丘浚与徐溥、刘健对视。 两人皆微微颔首。 过了半晌,徐穆哭声渐止。 三位阁老便唤书吏好生送他出阁。 待其离开,丘浚摊开巴掌大的纸片。 徐溥、刘健递上印章。丘浚一一拿起,重重按在纸上。 唤过书吏,“送往户部。将这两枚印章送还耿裕。” 耿冢宰? 书吏不敢耽搁,拉着同僚,一路疾走。 丘浚端起半凉的茶盏,“虽是少年稚气,却有国士之风,王佐之才,难得,难得。” 刘健执壶,顺便给徐溥、丘浚添盏。 徐溥眼神微暖,“先时,我等还疑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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