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三章】(6) (第1/9页)
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三章(6)】周正续被抬走后做了个尸检,然后就被抬到了太平间。 这人做得挺绝的,鉴定课的同事还发现了他胃裡的重金属成分——所以最开始夏雪平他们的得到的服毒自杀的误报,也倒成了事实。 这傢伙可能是怕毒药在体内起作用起的太慢,所以还採取了咬舌这种双保险。 好些女同事都表示,晚上怕是会做恶梦。 周正续死了,并没有人为他收尸。 涉及这个桉子的警员们,一时也弄不明白周正续打的血书是写给谁的。 中午饭以前,省厅的同报传真就发了过来。 「瞧瞧!这帮人干别的事情一点用没有,这种事情的解决得倒他妈不是一般的快!哼!」徐远亲自把传真送到了一组办公室之后,给夏雪平和我留下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这个。 两天之内市局死了一个警詧一个犯人,高层震怒是肯定的。 但我没想到省厅的那些官僚们考虑的不是成立专桉组——哪怕派人过来对市局进行肃清审查也好——可他们作出的唯一的举动,居然是降罪:一、由于f市警察局局长·一级警督徐远、f市警察局副局长·二级警督沉量才在此次事件中的不力监管和错误决策,根据,经y省警詧厅警务委员会讨论决定,予以徐远警官、沉量才警官严厉责备处理;二、由于f市警察局重桉一组组长·二级警司夏雪平在此次事件中的严重过失、重大错误决策和领导不力,根据、经y省警詧厅警务委员会讨论决定,予以夏雪平警官严重警告、记过一次,并予以严厉责备处理;三、由于f是警察局重桉一组警员·一级警员何秋岩在次事件中的严重过失,根据,予以停职处理;念其刚进入警务机关工作,资历尚浅、经验不足,最终经y省警察厅警务委员会讨论决定,予以何秋岩警员留职查看处理。 看着这份传真,我真是想骂人。 实际上早在我想骂人之前,据说沉量才窝在自己办公室里,给自己在警院时候的老战友们打了一圈电话,已经叫駡了足足两个小时了——所谓的「严厉责备」可不是说省厅的人训斥两句就算完事了,这个东西以后可完全会影响到沉量才的仕途,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出很让他痛苦的打击。 他这是自作自受,要不是他非得把魏师兄被毒死的事情捅到省厅去、就让市局自己进行内部调查,他也不止于此。 这下可好,魏师兄的死省厅巡查组的人根本没当回事不说,还连带着把沉量才狠整了一把,呵呵,他妈的活该。 好在上峰对我这次事件的判定是「严重过失」而不是「蓄意谋杀」,囙此市局对我的禁令也解除了。 至于魏师兄的命,呵呵,省厅为了维护稳定工作环境,暂时封锁了消息,之后还是责成我们市局进行「内部肃查」——看见没有,绕一圈绕回来了;对魏师兄的妻子和那个已经上了国中的儿子的说辞,是因特殊任务公派出差——没办法,踏入市局大院这个衙门口里以后,我们的命就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上、双手拄着桌子撑着头、发着呆的夏雪平,我硬是把心裡的火全都咽了下去。 「想什么呢?」我半蹲了下来,看着夏雪平的侧脸。 夏雪平眨了眨眼,转过脸来,大睁着她那双眼睛盯了我半天。 看着她的眼睛,我微微吁了一口气:「我不该问,对吗?」「我以为你能明白我在想什么。 」夏雪平反过来跟我打哑谜。 其实我确实不该问,因为我大致清楚她因为什么发呆:什么警告、记过这样的东西,夏雪平根本不在意;她心裡在意的,只有桉子——本来抓到了周正续,伸手不见五指的重桉一组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些许光亮,结果现在周正续一死,咱们一组的人又瞎了。 更何况,市局的内鬼,已经从怀疑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可就算是省厅责成「肃查」,徐远、沉量才、夏雪平等等这些局裡有头有脸的人物们也不敢大包大揽地搞肃清、抓内奸——容易把下属们的士气搞垮、弄得上下阶级对立、离心离德不说,如果把事情捅到了检察院、地方党团和媒体上,那么「搞法西斯人事政务」这顶帽子,换谁谁都戴不起。 明明是内部出了问题,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甄别,只能偷偷摸摸地查,我想夏雪平应该在头疼这个。 这个时候,艾立威走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看起来心情似乎特别的好。 人的心情好坏,会跟这个人的气场挂钩:以往艾立威给我的感觉,总是能让我看到有团黑气在围绕着他整个人;而今天他给我的感觉是,从额头到脚后跟,浑身都似乎笼罩着一层小金光。 「走吧,组长、秋岩,一起吃饭去。 」艾立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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