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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秃秃只剩下枯草。那些仍旧青绿色的,不是耐寒的杉类,便是哈巴最盛名的杜鹃了;剩下的也叫不出名字。 一路上经过了好几栋木屋,是当地牧民的临时居所;牧场贫瘠,没有人放牧,木屋自然也空着。他几次想停下休息都放弃了。倒不是觉得那木屋森森的害怕,而是害怕犯了当地人的禁忌;这一带有纳西族为首的许多少数民族村寨。 终于,一栋木屋边的木桩子上系着三头骡子。 莫文滨走了过去,果然听见人声。 听见屋外有脚步声,门里走出两个男人,身穿黑色棉服,头戴毡帽。应当就是三头骡子的主人。莫文滨猜他们是马夫,还是父子,但不晓得是什么族的,反正讲的不是汉文。 年轻男人会讲汉文,说外头冷,喊他进屋休息,还递来了热水。热水装在铁茶杯里,杯口还粘着一只死蚂蚁。 莫文滨接过热水道了谢。捂手,没有喝。 年轻男人自我介绍说是哈巴雪山的向导兼马夫,哈巴村原住民;又指了指年纪大的,果然是他爹。老人家已经六十好几了,茶马古道跟马帮干了一辈子,后来马帮散了,就在家门口给前来登山的游客背行李。 莫文滨朝老人望去。木屋里没灯,木屋外也没阳光可照进来,昏暗的光线将老人肤色打得更深,毡帽檐下,两鬓银白色的毛发像远处山坡上的一丝丝积雪。老人脸上的皱纹密得就像古树桩上的年轮,可那双如深陷的鸬鹚眼在暗沉沉的屋中炯炯有神、发着光。 见莫文滨的背包干瘪,还没人家冲锋包一般大,年轻马夫问道:“你登山装备呢?” 莫文滨回答: “已经运到大本营了。” “哦——难怪。”年轻人点头,转向老人咕噜咕噜的说了句什么。 老人没说话,掏出一根巴掌大的烟斗,用打火机点燃,啪嗒啪嗒的小口吹吸着。 “你们讲的是——”莫文滨问。 “纳西语,”年轻马夫答道,“我们都是纳西人。” 年轻马夫问他:“你打算在哈巴待几日?” 莫文滨见他有话要说,回问怎么了。 “暴风雪要来了,如果你是来登顶的,得做好登不了顶的打算。——说实在的,如果不是那么急,我倒建议你在村里多停两日,万一雪下大了补给上不去,大本营可就遭殃咯。” 莫文滨笑道:“我确实不急。谢谢你啊。” 年轻马夫见说他不动便算了。这些城里人来一趟也不容易,哪是三两句话就能劝下去的? 一旁,老人还在啪嗒啪嗒的吹吸着烟斗,微微眯起眼、十分享受的样子。 “吃饭没?我们有干粮。” 年轻马夫指了指墙角,那里堆着父子俩准备运上山的行李物资,除此之外,还有一摞布包着的糌粑。 一星期前,莫文滨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种食物,转山道上的物资稀缺让他稀罕起了这种青稞炒面掺上酥油奶的绝味。 只是眼下,没有进食的欲望。 莫文滨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年轻人以为他是怕自己收钱,于是又说:“你吃,不用钱。” 莫文滨仍是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年轻马夫也没再坚持,毕竟糌粑也算不上什么大好的美食,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惯。 忽然,身后传来一句:“前头的路难走,不吃要不行的。”声音低哑,却足够洪亮。 莫文滨一惊,转过身去,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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