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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用具是上午买菜后绕道买的。方其文没说自己昨晚帮盛之梧擦脸的事,更不会说昨晚的毛巾是用了自己的。 除却衣服上的酒味,洗漱完的盛之梧明显地清爽了不少。从盥洗室出来的他一扫呆愣,笑着问重新烤起火来的方其文:“我怎么在这儿?” 方其文喜欢看他笑,觉得他笑起来好看,自己也笑:“你昨天喝醉了叭。你的一个朋友把你送我们村来哩,说……” 敛了笑意,方其文有点迷惑地望着盛之梧:“他说你喝醉了让他送你回家噢,结果地图上标了我们这里。然后我和阿爸就把你带回家嘞。” 盛之梧没想到自己喝醉了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自嘲地笑笑,解释道:“昨天我们项目组聚餐,我是多喝了一点。不过我那个朋友怎么找到你家的?车开不进来吧?” 盛之梧只是随便问问,方其文却羞赧起来,只先答了句“开不进来”就低头纠结其他措辞,走着神没注意,手落低了点,火盆的灼热猛地传上手心,身子抖了一下。 “小心!” 盛之梧看见了迅速握住少年手腕把他手往上抬,抬高后发现,他的手肿得和馒头似的。 盛之梧皱眉。无论是早前读书时的教室还是工作后的公司还是家里,冬天空调永远不停,冻疮对他来说是古早词汇,早到他若不是亲眼看见,不会想起还有这种折磨存在。 “手肿成这样,不买点药吗?” 方其文把手抽出,被盛之梧握过的地方烫烫的,比炭火灼着还烫。他又把手背到身后去,抱歉地说:“不抹药哩,大家都这样的,我体质更偏寒一点噢。不好意思呀,怪难看的,我该遮着点呀。” 盛之梧听出方其文以为自己是嫌弃他,难得有些急地解释:“不不,我没觉得它难看,我是觉得……你手会太痛了。” 从没有人这样说过,大家都把这件事情视作理所当然。 方其文心突地跳得快了些。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手露出来一点,又藏回去一点,心里想,幸好他不再问朋友怎么找到自家的事。 盛之梧看少年不好意思,无奈地笑着把他手从背后拉到前面来,试好了火温又把他手摁在那个试好的合适高度,一来二去语气不自觉带上对小朋友的关怀:“真不是觉得不好看,你好好烤火,乖。” 关怀对向来什么都不太有所谓的盛之梧而言是稀缺情感,被关怀对向来什么都照顾他人情绪的方其文也是稀有体验。方其文耳尖都红透了,盛之梧没看到,接着问:“你父母呢?” 方其文乖,乖乖答道:“去Z市做活去哩。” “弟弟呢?” “村东读书。” 盛之梧点点头顺口问:“你不读书吗?” 几乎是问完的同时盛之梧就意识到自己失言,寻常日子在家肯定是不上学了。果然方其文没有马上回答,正堂里静得能听到鸡叫。 盛之梧准备道歉,方其文却开口了,和三个月前方其武问他“为甚不读”时答的一样:“我不读。” “抱歉啊,我刚刚一时顺口就问了。” 盛之梧看方其文起身以为他生气了不接受道歉,谁知他回头只是诧异地看了自己一眼,没说话,又往厨房走。盛之梧跟在他后面,带上点哄的意思:“要做饭吗?我和你一起?” “不麻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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