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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短急促的鼓点随心所欲扯出一串同样轻短的跳弓——自然没有事先排练,却仍与压抑的鼓点水乳交融。歌剧院的原首席提琴手凝神盯着自己眼前的乐谱,不想承认前方那年轻女孩儿的琴音有种特别的魔力。 “只有诸神之王在瓦哈拉的殿堂里?” “阵亡的英雄都在那里云集,他们用神圣的祝福欢迎你。” …… “祝福的女子也在那里云集,奥丁的女儿们捧出悲伤的佳酿给你……” 这比他预料得更好。五号包厢中,埃里克换了个更加放松的姿势缩进扶手椅里,右脚做工精致的小皮鞋和着小提琴的旋律有节奏地轻点地面。侍者赠送的红酒对歌剧院来说已经相当不错,欠缺的品质还可以用绝佳的心情来弥补;埃里克摘下碍事的假胡须,向乐池方向遥遥举杯:“敬歌剧魅影的胜利!” 但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我那作新娘的妹妹能否来陪伴兄弟?” “我这作新娘的妹妹能否与兄弟同去?” 老牌男高音的唱腔无功无过,骤然插入的女高音却纤细锋利,一如劈开夜幕的第一缕曙光——是卡洛塔,那台绝妙的高音机器。而皮安吉,天赋或技艺相对于得天独厚的红发女高音固然有所不及,与之奇异的默契却已在台上台下那些缠绵的情话中刻进了骨子里——克莉丝汀还来不及反应,皮安吉就已收声,将整个舞台和自己剩下的唱词全都交予他任性的情人。 “我这作新娘的妹妹能否与兄弟同去?在那里,齐格琳德能否仍旧与齐格蒙德拥抱在一起?”舞台上的红发女子从昏厥中悠悠苏醒,她屈起双肘,勉力支撑身躯,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极了。 卡洛塔即兴抢来的旋律比皮安吉原先准备的调子高了不止一个八度,但她依旧挥洒自如。红发女高音被粉底修饰得过分苍白的脸庞呈现活灵活现的惊惶神色,而这又加深了女高音歌声的尖锐感——这正是埃里克往常最爱诟病的一点。五号包厢中的男人冷哼一声,忽然感到杯中的红酒与那头妖艳的红发一样令人厌烦。 但更令他烦躁的是,乐池中最惊艳的琴音也时隐时现——蜜萝对台上诸位的配合不偏不倚,但相比青涩的新晋女高音,卡洛塔显然更懂得如何将一整个管弦乐团化为己用——这是在化妆室里再怎样苦练也学不来的手段。 自然,不同于对克莉丝汀从头至尾的温和引导;在卡洛塔开口时,蜜萝的琴音也随之变得纤细,纤细而暗藏锋锐,却仅以一些轻盈零散的泛音巧妙点缀首席女高音歌声的间隙,恍惚间仿佛曙光下铺洒碎金的雪山山尖。 埃里克透过红酒氤氲的波纹遥遥打望山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还要呼吸尘世的空气——你不会去那里拥抱齐格蒙德……”克莉丝汀反应不慢,原本对齐格蒙德的回答稍稍变换用作对齐格琳德的回答也很适宜,只是难免多了一丝迟疑——这倒是令她与生俱来的悲悯显得更为真诚。但稍稍有失力度的嗓音尽管依旧甜美清纯,却像是个只能存身于暗夜之中的美梦,眨眼间就在黎明的天幕下消融无迹。 下一刻,万籁俱寂。 那并非真正的安静。实际上,除了蜜萝不肯演奏之外,乐池里其余的乐手们,包括坐在次席的小提琴手仍旧兢兢业业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按照埃里克与克莉丝汀的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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