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50卷)289 (第3/6页)
落的殛天箭芒轰个正着。 南冥恶佛亦被殷横野的掌力弹至院门外,堪堪保住半身,但也只剩下一口气 而已。 可怕的不是重创如斯,而是何以未死。 这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死死咬住那最后一口气息,徘徊于世?「大…… 大师!」 这种程度的伤根本无从施救,耿照慌了手脚,只能拼命朝伤口里滴血。 然而,富含血蛁精元的血液还未滴落,泰半为热气所蒸,化雾散去,只留下 扑鼻的血腥之气。 少年狼狈的面上爬满渍痕,分不清是汗是泪,冷不防被拿住腕子,箝得手骨 生疼,连雄浑的碧火真气亦不能尽卸,竟是恶佛。 耿照与垂死的巨汉四目相对,才发现他眸光清澄,无嗔无恨,可说是平生仅 见的通透。 耿照心中一痛,知他要说遗言,忍着焦灼没敢惊扰,闭口静听。 「适才三击,乃我平生武障,念成甚早,百思难解;缘来顿悟,不外如是, 可以‘截刀’为名。愿日后助盟主一二,权作谢礼,望……盟主不弃。」 「大师谢我什么?」 耿照茫然不解。 恶佛微微一笑。 「我代苍生……谢盟主入苦海。」 耿照识他至今,这是头一回见他笑,从没想过这张黥满鬼形、丑得骇人的狰 狞面上,能绽出这等宁定笑容,越发心慌,话中所蕴之悲悯歉然,更令他不由得 红了眼眶。 「大师,勿要弃我……我定救得大师!这句我听不明白,还须大师开示…… 大师万勿弃我!」 恶佛含笑鬆手,蒲扇般的铁掌垂落,顺势扯断颈绳,光洁的髅骨散落一地。 巨汉扣住一枚,缓缓拍打,彷彿划拳作歌也似,闭目吟唱:「他山本山无处 ,法门空门俱罔;杀遍虎豹蛟龙,掀翻尘世血浪。汰!身里身外皆樊牢,几回天 上神仙葬?」 说着哈哈大笑,连道:「过瘾,过瘾!惟汝为囚,好自为之!」 雷般的豪笑忽绝,眉结顿鬆,更不稍动。 越浦西市外,百姓管叫「大狱」 的西狱里,不是每间牢房都能见光。 这座落于天井中、不过丈余见方的砖房,难得三面墙顶都留有铁槛小窗,白 天里日影递移,始终都能有光。 砖房原为独囚之用,而后屡经易改,重新清出来作囚室之前,最后的用途是 堆放柴薪枷具。 此际房内四壁,均以火漆绘满佛字,这回时间充裕,越浦衙门的吴老七率同 僚用心勾描,与内监的仓促手笔不可同日而语。 聂冥途蜷在阳光照不到的干草堆上,手戴枷叶,左踝的脚镣还有条长铁鍊钉 于砖墙,铁镣的圈径是数日一调的,儘管他瘦如枯骨,也褪不出锁禁。 西狱的严密非是衙门内监可比,典卫大人交代下来,这名囚犯每日仅有一碗 粗粮、一盅食水,牢头可是确实执行,食水里连半朵油花都没有,遑论肉食。 没了的回复异能,兼之丹田既毁,曾经纵横黑道的「照蜮狼眼」 聂冥途,也不过是一名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 习练半生的至阴功体虽付东流,畏光的遗患仍在,半死不活的枯瘦老者紧闭 双眼,凭藉本能挪动身体,避开对面小窗投入的阳光。 聂冥途想过各种结局,独没料到会在这样的地方毫无尊严地烂着,耿小子甚 至给他安排了大夫,确保伤势得到治疗。 待衙门判下刑期,小王八蛋定不惜代价,教他坐穿牢底为止——(耿……耿 照!杀千刀的小王八蛋……爷爷同你没完!)老人在心里不知咒骂了他多少回, 用尽一切恶毒字眼,半梦半醒间,忽觉置身于一片草枯树凋、生机灭绝的景致里 ,彷彿是个小小山坳,原有屋舍一类的物事似遭火焚,难辨其形;一名肌色如铁 的僧衣巨汉背向趺坐,似正低头诵经,脑海深处随即响起嗡嗡低语。 最新222点0㎡ 家.оm 找回g㎡A∟、⊙㎡ 聂冥途听得耳熟,忍不住又凑近些个:「……南冥?」 巨汉并未回头,偈唱声落,忽然大笑:「惟汝为囚,好自为之!」 拂袖起身,迳朝一团光晕行去。 那团华光极其耀眼,不知怎的却不觉刺目,聂冥途遮眉望去,只见光里还有 一条高瘦人影,青袍皂靴,腰悬长剑,手里拿着一张判官鬼面,五绺长鬚飘飘, 只是逆着光看不清长相,身形却甚熟稔。 「老……老鬼?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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