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颂之地】(1) (第3/7页)
显得更加苍白,而她那魅惑的红 唇,则显出了丝丝淡淡的紫色。 不光吃的不好,沙蕊睡的也差。 颠簸,助长了本就存在的庞大精神压力。合起来的这一切,几乎要从意志上 将她压垮。颠簸对体力的消耗是无时无刻的,积累下来,房间里走动的消耗根本 无关紧要。 按计划每天吃的那点干粮根本不足以抵扣她的消耗,即便算上她身体里本来 有的。平衡的打破将大大提前,她根本坚持不下去,更别提计划里的保持自保能 力。 一方面,沙蕊后悔着丢弃女尸时的矜持,而另一方面,则有个念头在不断问 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她已经什么体面都不顾了——虽然她的计划就建立在船上的其他人会对她维 持基本的体面上,不论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只要她不要求,外人就应该 不会闯进来。 她只需在在里面证明她活着就行,然而分明是伪装成死了更难。 这个房间成了她的龟壳。只要房门不打开,里面发生的事情就与外面无关。 只要房门不打开,外人眼里她就是神秘的,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杀掉那两个 侍女,没有人知道她在里面究竟是怎样过活;就像只要她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她 所见过的,所面对的,和所预见的是怎样的黑暗。 只要房门不打开,从房间里传出的异味就是不存在的,她的所思所想也不会 有人知道;就像只要她不露面,就没人会对着各自脑海里的那个,挂着沙蕊名号 的形象,发泄自己的冲动欲火。 在这时时摇动的船上,她的头发早就乱了,就像她的心一样的乱。一缕青丝 从她光滑的额头边垂下,和她的身体差着半拍摇摆。与这死物一般的气氛不合拍 的,是她那小巧的鼻子和下巴。在这副象征着某种天谴的长相里,不论主人怎么 悲哀,它们总是那么有生气。尽管泛紫,她的嘴唇还是那样勾人。随着她嘴角微 妙的弧度,你脑子里一定会自发的脑补她吮吸什么的样子。至于她笑起来是否会 有酒窝,则是一个根本没人关心谜题。确定的答案是,无论怎样,这张脸都无一 处不美。 她的眼神在变。从她登船时蕴含着燃烧整个生命的坚定,渐渐转向了如白灰 般的死寂。 她哪里有什么精细的计划。 不过是想要在船上苟延残喘,挨过整个航程,看看是否会不开眼的劫匪上来 劫掠罢了。 她的计划根本就建立于虚无缥缈之上。谁都知道,在这片海域该怎么识别猎 王的标记。而在清晰术的视野里,桅杆上的旗帜或亮如第二个太阳,或黑如无底 深渊。 现在好了,她连这两周的航程都坚持不下来,不管那机会多虚无缥缈,她可 能都等不到了。不光希望等不到,她的尊严也可能找不到了。 这是她尽全力想办法,找到的唯一能给自己建立一点自处空间的办法。她想 证明自己是有意义的,自己的生活是有转圜的余地的。而现在这个她努力想创造 的余地,正随着海波的荡漾,稳定的破碎着。 她做的一切都可笑,都没有意义。 「或许,我活着,全部的价值就在这里了,就是供养这张婊子脸,这淫荡的 奶子,这双骚腿……」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恍惚之间,她也不知道是否用嘴说出 了自己的心声,至于心里话为什么是这样的污秽,就更不在她能够思考的范围内 了。 ————————— 独自出海打鱼的渔夫,有点不耐烦了。或者说他早就不耐烦了。甚至他根本 就没有耐烦过。为了打鱼而奔波根本不是他这个战士该干的事! 「他妈的死鱼!等老子抓住你,绝对要把你妈的脑子都给操出青烟!」大海 就是这点好,它能承载一切,不会跟你打岔,也不会对你反驳。 大海不在乎祝寿怎么操鱼,只是单纯的给它制造困难。如果祝寿不是个变态 ——我是指客观能力变态——他怎么也无法穿越三次雷暴和两次飓风从极北的聚 窟州来到如今这片海域。 显而易见,祝寿根本不是什么渔夫,他是天生的战士,信仰暴怒之神的狂战 士。 大海对他的考验显然已经破坏了他本就不太够用的脑子,他自己已经不知道 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了。忘掉了在远方背负的义务,现在他的眼里只有这只该死的 海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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