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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布,还有两只鸡。他虽然不说,我知道他爱吃腊肉炒鸡蛋,只要有这个菜他都能添两次饭。 住的竹屋是他自己搭建的。屋后的地原本荒着,被我种了菜。屋前有一大片花圃,他要是不出门,必去摆弄那些枝叶。我来的时候花期已过,到第二年才见到那花开的样子——艳得惊心,大片的红,远看似火近看如血。 我问他:“这是什么花?红得这样烈。” 他说:“是玫瑰,也叫刺客之花——枝茎带刺,刺伤那些靠近它的人。” 那花的香味熏得我胃里一阵翻腾,吃下的饭都吐了。连着吐了几天,像是吃坏了肚子,我跑去找郎中抓药,郎中却说我有喜了。 我跑去青楼,用身上唯一的首饰——一个玛瑙镯子,从老鸨子那儿换回一副打胎药。 喝了药,当天晚上痛得死去活来。他有些不解:“你吃了什么脏东西?吐了几天不说,又疼成这样。不是给郎中看过了吗?也喝了药了。” 我疼得说不出话,顾不上理他。折腾到半夜,一团带血的肉块滑出来,被我盛在铜盆里。 他闻到血腥味,过来问我盆里面是什么。 “我怀上了,喝药打下来。”我有气没力地说。“你说过刺客是没有妻子儿女的。我不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能有孩子。与其等你动手,不如我自己解决。” 他的眼神闪烁着,有些古怪,过了片刻,端起铜盆,一声不响地出门了。天亮的时候他才回来,却把铜盆丢在外面了。我本来想说,把盆里的东西远远扔了就好,不必把好好的盆也给扔了,但看他神色不佳,想来深更半夜被我使唤一回已是不耐,便不敢再招惹他了。 第二天我还在流血,可已经习惯了早起练功。蹲马步的时候,感觉肚子里像有根锯在拉扯我的肠子。我大约只坚持了一盏茶的工夫就昏过去了。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床头摆着一碗热粥,飘出一股红糖味。 那天之后,我和他仍旧每晚睡在一张床上,可他一直没有再碰我。就这样过了一年,我实在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厌了要赶我走,杀人的本事我还没学会呢。 他说,要是我再怀孕打胎死去活来的,把身体折腾垮了就什么也学不会。 我跟他说不用担心这个。老鸨子说,给我的是最好的药,喝下去不仅能打掉肚子里的,以后也不会再怀了,永绝后患。 他没再说话,转过身用后背对着我。过了一会儿,我快睡着的时候,他忽然转过来,压在我身上。那一次,他动作特别轻,让我有些意荡魂迷,恍惚中只觉着他的嘴唇在我额头上贴了一下,很轻、很快的一下,好像只是不小心碰到。云雨之后,我枕着他的胳膊睡了,他没动,任由我枕着,后来竟养成了习惯。 他隔一阵会出门几天,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伤和银子。我从来不问他去了哪儿,只把他给的银子收好,换回吃的、穿的、用的。我跟了他六年,报仇在我心里从唯一的执念逐渐淡成一个平常的词语,只有屋后菜地和屋前花圃偶尔提醒我岁月在行走。直到在集市上看见官府的告示,我才想起这桩未了的心事。告示上说,皇帝六十大寿,百姓进献祥瑞可以受封受赏。我从集市回来,他还在花圃里。我蹲在花圃边,他好像没看见我,过了一会儿才说:“去集市上了?”我嗯了一声。他问:“看见告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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