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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穿好衣服,带他去了警察局报案。 这男人作案很小心,不仅关义的身体上没什么痕迹,连他的来去也查不到记录。这一带本来监控就少,且都是老器材了,稍稍用点心就能绕开监视范围。 关尔一口咬定是理发师,但他从始至终没有看清罪犯的正脸。目前没有直接证据,只能将他列为犯罪嫌疑人。唯一最可靠最有用的证据,是关义身上犯罪嫌疑人的体液。但他们小地方没有做DNA的各类设施与条件,还得送往上一级分局。 警察已经在这间屋子里采集了半天的线索,无一不感叹其作案手法之老练。 “李太太说过,他曾经进过监狱。”关尔嘴唇发白,悔不当初。 后来请求调档查看,他果然被关过几年,也是因为强`奸,不过档案上写的是故意伤害罪。他强`奸了一名男性,致其肛`门大出血,被害者身体恢复后便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相关法律前年已经完善,罪犯必会得到严惩的。”警察如此安慰到。 关尔望着窗外的头终于转回来,“他曾经没有悔改,将来也一定是。他根本就不害怕坐牢。” 正如关尔所言,理发师根本就不害怕坐牢。警察在七十多公里外的一个风景区抓到了他,他还问警察能不能从景区出口走,往回走就不值门票钱了。 有的人坐过几次牢,根就扎在了牢里,就像罪恶与疯狂,盘根错节扎进了心中。妄图跟邪恶谈人性,是不理智的。 好在关义的精神状况不至于得抑郁症,天生的就够糟了,还能糟到哪里去呢?关尔一边哭一边给关义洗澡,一遍又一遍。 母亲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她没有功夫伤心,此时她必须分出心思来思考明天与客户的见面。人要吃饭,她的后半生全要奉献给这个有先天缺陷的孩子,道德与法律赋予的责任使她被负罪感与繁重的生计紧紧夹住。在喘不过气的生活中过了二十几年,还会有下一个二十几年,下下个二十几年。 关义还年轻,有精力去怨恨去哭泣,等他和自己一个年纪,这些感情就会自然而然同味觉、听觉、视觉和身体的各项机能一起退化了。 有谁愿意麻木?都是精神自保,为苟且于世罢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关尔现在甚至害怕带关义出门,经常只是陪着关义坐在门前。 这天傍晚,勉强不算燥热。几个小孩子跑跑跳跳路过,不停地玩着手里的竹蜻蜓。竹蜻蜓落到关义脚边,他想捡起来玩,孩子们却以为他要抢玩具,立马抓住他的手大喊大叫:“还给我!还给我!” 短发女人闻声走过来,指责孩子:“哥哥帮你捡起来,怎么不懂礼貌?” 孩子噘嘴看了一眼竹蜻蜓,又看了一眼妈妈,“你玩一下就还给我。” 关义不会玩,他只能上下挥舞。关尔谢过女人的好意,正想叫关义把东西还给人家,只见那孩子用自己那双小小的手捉住了关义的手,竹蜻蜓被夹在手间。 “这样玩。”孩子抓着他的手一搓一放,竹蜻蜓一下子飞出去,在半空划出一个小小的弧线。 另外几个孩子看见有竹蜻蜓飞起,不由自主地也搓动手里的小竹棍。一只只“蜻蜓”振翅,在空中起起落落,关义的目光就追着那些“蜻蜓”起落。 关尔牵住他的手,他也没偏过头看关尔一眼。 “关义,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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