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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在凌晨结束,手术成功,病人送进ICU。我累极了,趴在医师休息室沙发上一动不动。 “你应该读外科。”钟垣冷不丁地走进来,坐在我旁边,“你在麻醉科会被埋没,你的天赋在手术刀上。” 我抬抬眼,不想理他。 “我知道你读麻醉是为了白椴,但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钟垣慢慢对我说,“你看你在急诊科,科室主任根本就是在拿你当外科医生用。” “你烦不烦?我值一晚上班了,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儿?”我吼他。 “……他就要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他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口问我。 “我没打算。”我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回来那天你值班?”他问我。 “嗯。” “要不要我跟你换?” “谁跟你换。” 钟垣慢慢开口:“你们当初那几个……你,张源,郭一臣,现在只剩下你了,要是你再不去接接他……” “谁跟你说郭一臣死了?!”我火了,“谁跟你说的?” “好吧。”他讪讪地停了停,“郭一臣一直失踪,张源……” “张源是烈士。” “烈士不烈士又不是你说了算,这多严肃的一个事儿。” 我斜望他一眼,终于还是什么多没说,我们俩分别沉默了一会儿。 “他要是真挂念我,这几年就该打个电话给我。”我冷不丁地开口。 “……他也有他的苦衷。”钟垣看了看窗外。 我焦躁地在沙发上磨蹭了一阵,开口赶他:“行行你出去,上肖雁平那儿去,别在我这儿堆着,烦。” 钟垣叹了叹气,只得起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你妈的忌日快到了。” “我知道!”我不耐烦地看他,“我记得比你清楚。” “什么时候也去看看你爸吧,他……” “滚!”我扔靠垫了。 我在沙发上怏怏地趴了一会儿,睡着了。 白椴回国那天是个大晴天,阳光金灿灿跟不要钱似的。我依然在急诊科值班,那天上午急诊室依然是一锅粥,大清早就有一个服毒自杀的,接着就是坠楼联合伤,中午是急进性高血压,饭都还没吃消停又来了帮打架的。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稍微闲了点儿,李学右又打电话来安排任务了,我跟他顶了几句,大家都很不愉快;李学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我痛陈白椴研究生时代的乖巧伶俐,听得我太阳 穴一跳一跳的,说行了行了你他妈别每次都来这一招。李学右一听我这话马上就不闹了,说那你写还是不写?我说写写写! 打开邮箱收了标题,才发现李学右叫我写的那篇是。我闪了个神,心说有没有这么巧,怎么偏偏是白椴回来的这天让我写这个。 下午急诊室又来了个阑尾病人,我转手扔到肖雁平那儿安排手术去了,自己傻愣愣地盯着那个硬膜外-腰椎联合麻醉死看,越看心里越毛。 三四年不见的人了,说不想那是骗自己。 最后我打了个电话给钟垣,说你他妈快点儿来急诊室,老子要翘班了。 钟垣还在麻将桌上,依依不舍地问你要干什么? 我说不干什么,接人。 钟垣迷糊糊地问接谁……话没说完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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