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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恭房里守着。说不赌气那都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道给外人听的,想到他与卫无双同逛了一夜,哪有不置气的。 思前想后,她还是撅了嘴,揣着一腔的五味陈杂回房去了。 昨夜被炸的屋子已略修了修,勉强能住人,连笙在白先生处待着,着实待得提心吊胆,便就咬了牙也要搬回来。然而她回了自己的屋,却反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面担忧又一面使着小性子,竖起耳朵听见一墙之隔闹闹喳喳的,有人喊着些“慢点慢点,当心”的话,定是长恭被下人们搀回来了。 连笙登时攥紧了袖子,一骨碌翻了窗户出去,贴到墙根下,仔细听那墙外头的动静。 约摸三五个下人的声响,又听见有人喊“白先生”,而后隔着门窗闹哄哄的一片,应当是长恭进了屋。渐而声音小了些,似乎已然安顿好了。她扒上墙头冒出半个脑袋,便看见陆续几个下人从长恭房里出来,跟着又有老妈子端了水进去。黎婶的参茶参汤业已炖好,连笙闻着味儿,才悻怏怏地又跳下地来。 她慢吞吞地踱回房间,思索着要不要等人散完以后再去看看,来回从屋这头踱到屋那头,又从屋那头踱回屋这头,磨蹭了约有两盏茶的工夫,忽然却听到房门敲了敲。 这么晚了? 连笙打开门,竟就见到长恭斜倚在门上。 他满头大汗,脸色煞白,一身薄衣只披了件外套,手里却拿着一盏花灯,抬起手来递给她:“给。” 连笙愣住了。 半晌没接,长恭又将花灯塞到她手上,扶着门有气无力地:“连笙,我能,坐一会儿吗?” “可以,可以。”连笙回过神来,赶紧搀了他进屋,想想又问,“要不还是床上歇着吧。” 长恭一手搭在她的肩头,半边身子就斜靠在她身上,没有作声。连笙便半是背半是扶的,搀了他往屋里走。 床榻柔软,他有些支撑不住,搭在连笙肩上的手忽而滑落,斜了斜身子便一头倒下去。 “我去给你倒些水来。” 连笙刚要回身跑开,“别。”长恭出声喊住了她。 他趴在床上埋着头,似乎有些吃力,而后缓了片刻才又侧过脸来,睁开眼睛:“不必了,你坐吧,陪我待一会儿就好了。” 他咬着牙,强忍着满身疼痛,声若游丝地说起。连笙见他疼得这般模样,不觉心里难受,便也早已没了先时的气性,听话地搬了凳子坐下来,问他:“大将军他,为何罚你?” 长恭没有作答。 屋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出他二人间的静默,长恭默然良久,才又抬了抬手,指向那花灯问她:“还喜欢吗?” 一只莲花灯,花芯烛火和暖微光,层层的莲叶荷瓣拢着,甚是精巧可爱。 一盏莲灯,赠尔连笙。 连笙便抬起脸问他:“是你独独买与我的吗?” “你若不喜欢,我拿去扔了就是了……” “喜欢!”连笙一笑,同那灯火一般暖洋洋地笑道,“当然喜欢。” “喜欢就好……” 长恭说着又埋下脸去。 身上的被子盖得他周身踏实又温暖,他睁了条缝,看见连笙端详花灯的欢喜眉眼,只觉满身疮痍,似乎便也没有那么疼了。他喊她:“连笙。” “在。” “我睡一会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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