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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感情其实一直温吞又容易满足,又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喜欢人这种事总是做得不动声色又过分克制,他从来不执着于一定会得到一个结果,他甚至想就算这一生终究无法得到这个人,自己其实也是不会太过介怀的。 然而太过安于现状的后果便是,于笠初在稀松平常的日复一日中才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言晏竟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样人间蒸发一样地消失了。 再后来的故事则显得有些乏善可陈,两人在言晏辞职一年不到后在步行街的书店重逢,彼时于笠初大概是被前事吓怕了,终于开始有所行动,接着两人的关系便在彼此日渐的互相试探中取得了里程碑式的进展。 而如今便是这个故事最终的结局。 言笑不复晏晏,甚至连回忆都成了夺魂摄魄的催命符,让于笠初在言晏转身撂下的孤独境地里,一日疯似一日地自我折磨。 那被从门口拿到沙发前的吉他此时被于笠初放在了一边,他整个人放松了全身肌肉仰在沙发上,接着抬起左手背着按上了额头,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闭着眼过了很久,直到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一声短信提示的轻响才将于笠初拉回了神,他有些懒怠地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按亮了屏幕,却在看清屏幕上显示出的短信发送人后一个猛子就站了起来。 于笠初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开始发抖,他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条短信打了开来,然而下一秒在屏幕上出现的内容,却让于笠初多日的表象镇定在倏忽间溃不成军。 此刻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下午五点四十一分,短信发送人栏明晃晃地写着言晏二字,而短信的内容却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那日的案发现场是一座废旧大楼的六楼天台,现场的四个嫌疑人当日逃掉了两个,剩下的两个落网后一再向警察强调,人不是他们推下去的,他们确实是与言晏有过缠斗,但他们当时离天台边缘很有一段距离,言晏在缠斗过程中被打中了肩膀朝天台沿后退了几步,可他当时明明已经刹住了动作,却还是一头栽了下去。 这样的一番说辞别说是言晏身边的亲人朋友无法相信,连当时参与审讯的警察都觉得那两人完全是在当场胡扯。 可于笠初此刻却深信不疑地认定,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五点四十一分,差不多正好是言晏当日从楼顶坠落的时间,这是一条原本当初就应该立即送达的短信,然而也许是言晏在编辑的途中不小心按成了定时发送,才让这条短信迟了这么久才出现在于笠初的面前。 言晏是故意的,他就是这么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前脚自己的心伤还没有完全愈合,突然又连带着挨了一波打击,精神状态已经有些濒临失常,他那日并不是不知道去了会有危险,他是冲着危险所以才会去的。 那我呢? 人在悲恸过度时是哭不出大声的,浸泡了多时的郁卒像海绵一样汲满了水,绞成一段段午夜的梦,融进过度负荷的情绪里,捎带了一味黄连的实苦,却无法被眼泪带走。 泪水有时候是疏解,是发泄,是情绪开闸的宣口,但有时却只是咸水入喉,企图让淤积的悲愁壮大作祟,仿佛助纣为虐的帮凶。 而人只是无意识地想往后退,似乎企图躲避正面而来实际却并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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