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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快点把手给我!”阿墨有点不耐烦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左景年只觉眼前一阵光影扭曲,四周空气仿佛水波般荡漾起来。他受惊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发现身处夜林中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座青竹搭建、茅草覆顶的小屋。 “烤野兔肉,骨头剔下来熬杂菇汤?”阿墨手里拎着一对兔耳朵,兴致勃勃地问。 左景年咽了一大口唾沫,用力点头。 饱餐一顿后,他枕着圆木躺在草地上打嗝。阿墨伸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今夜差不多了,第一次不要待太久,明晚再来。” “你在说什么?”左景年不解地问。 阿墨笑道:“你要是再不醒,可就永远醒不来了!记着我的话,出了山神庙往东走,不出三里地你会看见一户人家,夫妇俩都是山中猎户,品性纯良身手也不错,你就认他们做义父义母,安心住下吧。这包裹最好不要再随身带着,你在山神庙附近找个隐蔽之处埋好,等十年后再将它挖出来。” 见他还在发愣,阿墨在他肩头推了一把,轻声喝道:“咄。” 左景年猝然惊醒,发现自己仍蜷在神龛后面的烂草堆上,原来是做了个梦。 奇怪的是,梦醒后腹中饱暖,身上也有了气力,托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后,他决定听从梦中少年的劝告,在庙后一棵大槐树下挖了个深坑,将随身包裹埋进去,重新填土踩实,尽量把痕迹清理干净,然后顶着朔风吹雪只身向东走,果然见到一户亮着灯火的山里人家。 那对无儿无女的猎户夫妇很热心地收留了他。从此以后,他白天读书习武,或是跟随义父母上山打猎,夜里一入睡,便在梦境中与那朱衣少年见面。 阿墨既不教他读书,也不指点他武学,只管带他四处嬉戏,做各种玩耍。 他会将他带到深潭瀑布下,叫他踩着突出水面的苔石跳过去,然后看着他掉进水里成落汤鸡,自己笑得乐不可支。或是挑唆他徒手攀爬陡峭崖壁,去采摘岩缝中的草果。或是在他脚踝绑上沙袋,叫他在密林中追逐捕捉一头小鹿作晚餐,而后将袋中沙子换成铅珠,最后换成铁块。诸如此类的把戏让左景年吃了不少苦头,却又不乏新奇有趣。 有时他觉得阿墨根本就是以捉弄他为乐。譬如阿墨曾在深更半夜带他去一片漆黑荒野,随手指了个小土丘,命他用锄头刨,结果挖出一堆腐烂的骷髅。他吓出一身冷汗,阿墨却在旁拍手嘲笑他胆小,丢下一卷铺盖让他独自在乱葬岗过夜,自己则摸走了骨头堆里的一柄秦阳古剑,还胡乱拱手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遗赠后人、物尽其用,回头我叫小左给大将军你多烧几柱高香。”弄得左景年哭笑不得。 唯一能令阿墨正容相授的,也只有每晚一个时辰的打坐了。 这打坐却不是普通的跌伽盘坐、运转内力,阿墨称之为“坐忘”。 “什么是坐忘?”这一年左景年十二岁,容貌身量已参差是个健壮少年的模样。 “中有云: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道,此谓坐忘。” “……听不懂。” 阿墨叹口气,盘腿坐下,“好吧,我尽量说得简单些。道家,也就是中有这么一段: 某日颜回对孔子说:‘我精进了。’孔子问:‘有何收获?’颜回道:‘我忘却仁义了。’孔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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