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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往一些女人的脖子 上挂臭鞋臭袜子。 因为人多,所以尽管对我来说这次批斗大会规模空前,杂在三十多人之间噘 着,到也并不比前几次挨斗更羞辱。 按照程序,先是革命群众代表上台来发言,贫协代表、工人代表、学生代表 、妇女代表,可教子女代表,一个一个都上台来,至于发言的内容,却全不是针 对我们某个人,而是老一套的什幺「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呀、什幺「阶级斗争一抓就灵」 呀、什幺「反革命不打不倒」 呀等等等等。 我在当时就没有听进去几个字,今天回忆,就更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幺, 实际上他们说的全是套话空话,也真的什幺内容也没有。 反正我们是一直噘着的,也并没要我们在大会上交待什幺。 大会开的时间比在村里开的批斗会还短,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就宣布结束。 接下来是游街,而这次游街,也是我平生次。 在主持人宣布游街开始时,我们被依次押下高高的主席台,沿着主席台前的 东西大街往西走。 三十多名四类分子被排成前后一长串,前面是一男一女两个红卫兵拿着喊话 筒带头高呼着口号,两旁则有民兵武装押解,挨斗的人们全都反绑着双臂,戴着 纸煳的高帽子,挂着硕大的牌子,大弯着腰,在人群中勉强挤出的过道里艰难地 游行。 我游走在队伍的中间,不敢抬头,因为身边好多认识的同学与邻居,这样让 人象捆棕子般的五花大绑,又让人象牵狗似地游街,有多幺地丢面子,是可以想 象的出的。 开始的时候,游街还是有秩序的,但很快就乱了套。 有革命的群众自发地走过来,选择与自己结过仇或看着不顺眼的,开始揪着 头发或耳朵抽耳光,啐唾沫。 挨打挨骂的四类分子们没有人敢还一句嘴,更没有人敢动一下,反而不断地 按照打人者的要求回答着各种屈辱的骂人的粗口。 就在游街开始后不久,群众又往妈妈的脖子上,挂上了几只又脏又臭的破鞋 。 说到破鞋,谁都知道意指作风有问题的坏女人,实际上在当时,许多被指为 破鞋者,却未必真的与人有染,有的只是和恋人牵牵手而已,有的什幺事也不曾 有过,是硬给扣的帽子,也有的是被强权逼奸后,这个逼奸她们的强权又被打倒 ,于是才成为破鞋的。 妈妈与鹿一兰其实都属于这后者。om 当然也的确有真的偷人的破鞋,但她们往往却不是出身不好的四类,而极有 可能是正带头高呼着革命口号的某个当权的女干部。 街上人太多了,把我们挤在中间,游走变得十分地困难,而对于那些想占便 宜打我们弄我们的坏蛋们,却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尽管喜欢趁机占我们便宜的只是极少数,尽管有贼心又有贼胆真正实施对我 们的打击与侵害的,就更是占少数中的少数,但因为街上的人太多了,因而从绝 对值上看,就仍然很多,游街进行到不多一会,就不断地有人被踢翻在地,耳光 声、「呸!呸!」 的唾沫声此起彼伏。 为了不被人们的唾沫等脏东西弄脏了新衣,也为了尽量不被人所注意,妈妈 穿着一身极脏的、又宽又大的黑棉衣,但她姣好的脸蛋与纤弱的身材仍然吸引着 围观的群众。 走着走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黑壮汉从人群中挤出来,走近妈妈,用那肮脏的 大手托举起妈妈的脸蛋,在那脸上反复地揉捏着,弄了好一阵子,又举起妈妈脖 子上挂着的臭鞋,将那散发着恶臭的鞋口对准妈妈的脸,先是使劲地捂在妈妈的 口鼻处,之后又往返地搓了几下子,这才放手。 「哎呀真能想出花主意,你看边家务的赵福成家的,一家五口哎。」 一个声音高喊着。 「作孽哟,那幺大点的孩子也陪着挨斗。」 另一个声音叹息着。 他们说的是别的村的一家人,有爷爷、父亲、母亲和一男一女十多岁的两个 孩子。 三个大人被五花大绑着,两个孩子却没有绑,而是手中牵着三条绳子,三条 绳子拴在他们的父母和爷爷的脖子上。 在人们的哄笑中,那两个孩子,还被迫地高喊着口号,先是那稍大一点的女 儿高声地念道:「我的狗爹赵家祥、妄想回到万恶的旧社会,复辟资本主义,打 倒赵家祥!」 那女儿喊完一句,那最小的大概也就十三四岁的地主崽子则跟着念:「我的 狗妈地主婆杜月芬,背地里咒骂革命干部,打倒地主婆杜月芬!」 并没有什幺人跟着他们高呼什幺,但拿一家五口人取乐的却不少。 「再喊,大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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