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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铺在矮几上,又改了两个细节地方。 “我哪能跟他一般见识,不过被他烧了,还得重做,费力又费钱,何苦呢?你管家也挺辛苦的,不是给你节约银子吗?省点事吗?”无忧想着那缕琴声,眉头便是一蹙。 “你和以前变化,真的很大。”他听着她口是心非的话,摇了摇头,又笑了一笑,继续看图纸。 无忧象是被人踩了尾巴,吸了吸鼻子,将头扭开,算是将这话题给打住。 揭了车帘,见离郡主府已近,整了衣裳,安份的坐了回去,毕竟门口人来人往的,下车时得保证衣裳整齐,省得又背后胡乱嚼耳根,说她在车上把不凡非礼了。 不凡在外忙了几天,回到郡主府,便忙得不见人影。 无忧自然又沦落为闲人一族。 她那一堆夫郎中,唯一来寻她的,只有十一郎。 与十一郎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半天,终是没抵住他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的可怜眼神,勉为其难的糊了个风筝,心不甘,情不愿的迈出了院子。 也不知兴宁抽的什么疯,这哪里是招的夫郎,分明是领了个儿子来带。 她小时候,每年一到四月,子言就会给她糊风筝,子言给她糊的风筝总是宫里第一个飞上天,也总是飞得最高的那个。 可是在她五岁那年,风筝的线断了,她看着风筝飞远,哭了许久,因为在那时,她便下意识的将风筝当成子言,风筝的飞走,便如同他的离开。 虽然子言重新给她糊了一个,但她却再也不肯将风筝放上天,只是挂在床头,能一直看着。 就好象子言一直陪着她一般。 后来一把火,把床头的风筝给烧了,也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虽然换了个地方,但每年四月,她也会给自己糊一个风筝挂在床头,十几年下来,虽然不知自己糊的风筝到底能不能飞上天,但从表面上看,非常的漂亮,至于款式上永远都是飞走的那个,连上面的画的图案都是一样。 忐忑的看着风筝在十一郎手上放飞,跟在他身后,千叮万嘱,如果他敢把风筝放飞了,她便再不搭理他。 第一次看着自己做的风筝在天上飘飞,无忧的心也随之腾起,心里存着一丝想念,盼一会儿风筝能安然收回,意喻着子言能顺利回到自己身边。 不凡揉了揉涨痛的额头,翻开另一本厚厚的账薄,无意中侧头望见窗外在空中飞翔的风筝,那图案,那色彩…… 心中莫的一紧,放下笔,起身踱到窗边,微仰了头,视线追着那个风筝,冷然的眸子渐渐浮上一抹温柔。 无忧看着风筝一点点被回收,向自己一点点的靠近,整个心脏都揪得紧紧的,不住的对十一郎道:“慢点收,别崩断了线。” 然事总与愿违,无论她再小心的护着,风筝仍是脱了线。 无忧看着脱了线在天上飘飘荡荡,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有瞬间的黑,胸腔中象是生生的塞进一块巨石,压得无法透不过气,两额麻涨的什么也不能想。 不祥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袭来,她摇了摇头,不该认命。 丢下十一郎,提了裙子便向风筝跌落的方向赶去。 在风筝断线的那一瞬,不凡面色微僵,抽身向房外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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