栌林 (第2/2页)
如此了,阿厘想。 你傻愣在那儿做什么!他轻巧跳下来,随手把吃一半的果子扔到阿义的盘子里,走近她扬了扬下巴。 浇水。她忘了敬语,木楞楞地吐出两个字。 他弯腰抢过她手里空空的木桶甩了两圈:都没水了你愣着干嘛? 见她不说话,周克馑了然道:原是在偷懒。 阿厘闻言急了,忙反驳他:奴婢没偷懒,这果树本就每日浇一桶便好的。 行吧。他掂了掂桶的重量,没话找话道:看不出来嘛,你这单薄的身板能拿得动满水的桶。 习惯便好了。阿厘无意识地搓了搓指尖,前阵子那种别扭之感又回来了。 二公子千金贵体,将水桶给奴婢吧。 我不给。他又露出惯有的那种坏笑。 阿厘最是拿他没辙,被旁人瞧见又得说闲话,急的脖子都红了。 这桶还需得刷洗呢,公子体谅一下奴婢吧。 她体格娇小,肢体情态又有点畏畏缩缩,看在周克馑眼里,倒像是一只小耗子。 他有点鄙夷,还有点想再逗逗她。 一旁的阿义看见自家公子脸上的兴味,只觉得还没过冬呢春天却先来了,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周克馑眼风扫过去皱起眉头:你怎的了? 昨晚有点着凉。 那你站远一点。是明晃晃的嫌弃。 被阿义这一打岔,周克馑倒想起来不对了:这粗活怎么让你来做?她可是母亲房里的人。 这话问的,阿厘不可能说是被排挤时期对其他丫鬟献的殷勤,只道:这株梨树是夫人的心爱之物,旁人伺候不放心。 话音未落又催了一句:天色不早了,公子把桶还给奴婢吧。 急什么,我这跟你说几句话。他又蹙起眉。 阿厘无法,只得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可周克馑又不知道问什么了,视线落在她的发际线上,那有小块隐隐约约的疤,现下光线不好,看的不甚清楚。 以前也欺负过她,小时候拽她的辫子打个死结,让她跪着当足凳,苦哈哈的药逼着她替自己喝··· 这么多年来桩桩种种,从没像这次这样在意过。 侯府这么大,为什么可着她一个欺负呢? 因为她软弱,从不与旁人说? 因为她皮实,每次都好端端的站回来? 因为她没心没肺,当时他和母亲被接回侯府,整一大家子上下均心疼大哥,没一个瞧得上他们母子,她却凑到自己跟前来,给他一串糖葫芦。 她一个低贱的臭丫鬟居然敢可怜他,当然要给她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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