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初见 (第1/1页)
初见
远方山峦起伏,峥嵘云阵拱着红日积涌天畔。 蹄声得得及近,男人左手持缰,右手攥杆,如钳子般修长有力的双腿紧夹马肚,俊逸身姿于碎金薄暮中逆光飞驰。 马蹄所踏之处,皆扬起一米多高尘土。 被追赶的棕马视死如归朝前狂奔,油光水滑的鬃毛随风飘扬。 男人找准时机与角度,右掌攥起长杆倏地朝前一挥,皮绳弧度凌空,稳稳圈落马脖。 顷刻,被套住脖子的棕马前蹄腾空,摇颈嘶鸣。 哇,汉子哥哥好飒好飒,姐姐好喜欢哟 季桑桑手舞足蹈,花痴呼喊伴随风声绵延送至前方。 男人闻声诧异回眸,只片刻功夫的分神,便被棕马硬生生折断长杆挣脱。 汉子哥哥,要小心呀! 男人仰面朝后,几乎摔下马去,吓得季桑桑脸色煞白,捂嘴惊叫。 高苒抿唇,琥珀色瞳孔倒映着男人敏捷利落的身手,只见他单脚勾马镫,侧斜,纵身轻盈一跃,便稳稳当当落在棕马马背。 棕马驮着他嘶鸣打圈,想方设法要将他摔下背去,可无论怎么做,男人依旧牢牢占据上风。 几个回合后,终是体力不支,呜呜咽咽垂下马首。 男人从马背翻下,伸手摸了摸它前额,俯身说着什么,无限柔情。 棕马垂首,睫毛掩住水亮晶眸,臣服地舔舐男人掌心,温驯而听话。 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啊,又野又温柔。 季桑桑看呆了,扯了扯高苒袖口,笃定道:睡他肯定大补。 巴图隔老远挥手喊了声齐哥。 男人牵马慢慢走来,凌厉五官在逆光中逐渐清晰,轮廓有力,眼窝深邃,衬得一双眸子如寒星般烁亮。 高苒这才发现他上身精赤,露出了宽阔结实的褐色胸膛,劲腰处只堪堪围拢半截长袍。 齐哥,这是我的客人,我能带她们在你这里借住几天么?正好过两天旗里有那达慕大会,也能带她们去瞧瞧。 话落,男人低眸朝她们飞速睨了眼,点点头,牵马走开。 苒姐,桑桑姐,可以了,安心住下吧。 巴图打开车后盖开始搬行李,嘿嘿一笑,这是我齐哥,家里不作旅店,都是纯天然的蒙古包,蒙古菜,要玩的话离可汗宫、浩特陶海城址也不远,比起你们原先设计的旅游路线 喂,巴图。季桑桑忍不住打断他,一本正经问,睡你那个齐哥要多少钱? 她从前在北京就是这样,夜店里男人都和菜单上洋酒一样,明码标价,出得起钱就行。 见巴图脸色微变,又忙补了句,那啥,我替我姐妹问的。 巴图偷偷瞥了眼高苒,尴尬道:恐怕挺难的,我齐哥不差钱。 不差钱? 季桑桑惊讶,她一直觉得这种原生牧民都穷了吧唧的。 当然就算不是牧民,一般性也没她和高苒家底厚,没她俩不差钱。 我齐哥养的马都是顶好的,每次赛马会都拔得头筹,冠军马能卖几百万一匹。 巴图继续吭哧吭哧卸行李,不过这几年齐哥都不肯卖了,他说现在那些马贩子对马不好。噢,对了,除了这里的马,旗里别的地方齐哥还有很多很多奶牛,很多很多奶羊,比莫尔格勒河里的水还要多 所以,桑桑姐你说的这事根本不可能 他扛着行李箱朝蒙古包走去,声音渐小。 季桑桑啧啧两声,饶有兴致搭着高苒肩,苒苒,你怎么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找个机会,咱姐妹俩一起盘了他! 高苒朝远处睇了眼,见男人正站在蒙古包前低头同少女说话,温暖橘红的余晖将他挺拔身姿落拓成一道黧黑剪影。 蓦地,她只觉中指尾端轻疼,低眸,才发现不知何时,燃尽的烟蒂已在上面烫下了一个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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