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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住地呛着,仍挣扎,却渐渐没了力气。 按在他脑袋上的手,一点也不曾卸去力道,反而随着他的挣扎,越按越用力。 真难受……快要淹死了……亏他还字“无沉”呢…… 年头刚起,耳旁便骤然炸响。窒息感没有了,清新的空气灌入胸中,按着他脑袋的人也松了手。 七浮滚落在地上,猛烈地咳嗽并吐着脏水。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地面时,被一双手指纤长的手捉住。 “莫触地,地上是水缸碎片,会扎伤手。”女声响在耳旁,平静如风。七浮眼里还被脏水迷着,他凭感觉蹭入来者怀中,想道一声感激,张口,却是呕出一口水来。 来者却不恼,不顾污秽,将七浮转过去,让他背对自己,而后轻轻推出一掌印在他后背。 七浮只觉一股热力入体,只一瞬,他当下直接伏倒,将腹中的脏水吐了个干净。 这时对面传来一个声音,细软而不失威严:“你是何人?我的玩物,轮得着你管了么?” 七浮拿袖子抹抹眼睛。只听来者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莫再欺负主人。” “死废柴何时有了你这么大胆的下人?”对面的人冷笑,出手毫不犹豫,皮鞭破空的咴咴声迎面而来。 一蓬热浪挡在七浮身前,明亮而鲜艳的火光织成屏障,缠住了袭来的皮鞭。对面的人大惊失色,当下扯着孩童才有的嗓音喊道:“来人呐!妖!有妖闯进来了!” 火光中,七浮总算慢慢看清了一切。皮鞭的另一端,是被火焰团团困住的长公子七宗榆,玄色的衣摆被火舌舔着,慢慢有了一丝焦味。年幼的长公子急得直跺脚,一簇火刚被踏灭,又是一簇火溜上华服。 七浮忽然回想起来了,这是他五岁那年,去祁环居之前的一个春日,前来分家做客的七宗榆,强行拽着他到了这个废弃的院落。 他其实自记事起就怕极了长公子。七宗榆本就年长他五岁,又是自幼习得家族鞭法,又会在见到他之后,时不时将他引去无人之处,狠命鞭打。 懵懵懂懂的小七浮,起初还当七宗榆是带他戏耍的。挨了几顿鞭子后,他终于明白对方是不怀好意的。因而这次使劲挣扎,也向路过的奴婢求救,却还是被七宗榆拖了去。 七宗榆是宗家的长公子,又是宗家家主与家主夫人的心头肉,他甚至不需要言语,只丢给那些得了七浮求救信号的奴婢一个眼神,便再也不会有奴婢敢去七浮父亲那里禀告。 但七浮什么也不知道,尤其是七宗榆鞭打他的动机。从长公子的皮鞭第一次结结实实落到他脸上时,他就懵了,懵着挨了一顿痛打,而后又被强行抹了愈合伤口的药膏,跌撞着回到家里,家里人竟看不出半点异常。 那几年七浮身体都很差,甚至还咳过一段时间的血,每天都要承受体表与体内双重的痛苦。父亲给他请来好郎中,他哭着告诉父亲他不想再被欺负,然而父亲却什么也没说,郎中也只顾着给他配药扎针。 折腾到五岁,期间七浮也被父亲指导着修习过一阵子鞭法,却因常常抽到自己,于是便只好放弃鞭法,转而练起刀来。如此这般,好不容易调理好身体,七宗榆又来了。 七浮有些庆幸,要是当年没有这位会放火的奴婢救下自己,他这条命估计就这么交代了。 只是,称他为“主人”的,一定是他家的奴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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