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2/2页)
影响此案完结。周允恪撩开衣摆跪了下去,儿臣自知难辞其咎,已写好请罪表,请父皇过目。 然后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供词和请罪表,让侍候在旁的小太监转交给周子润。 周允恪弯身下去,等待周子润的回应,但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声响传来,他抬头朝堂上看去,却见那两份供词和请罪表原封不动摆在书案上周子润没有看,甚至碰都没碰。 心里咯噔一下,周允恪直觉感到有地方出了差错。 一直静默在旁的周画屏在此时开口:皇弟,你是不是弄错了,本宫可听人说曹俊茂现在还活着。 周允恪嘴角动了下,勉强扯出笑容:曹俊茂的尸体臣弟亲自确认过,怎么会有错?皇姐怕是听了谁的玩笑吧? 周画屏从书案后走到堂前,宽大的嫣红裙摆铺在地上,随着她的走动,上面的重瓣绣花微微摆动,仿佛一簇盛开在血水的花团。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允恪一眼,微微扬目,对身侧的江怀宁道:江公公,麻烦你去一趟偏殿,将赵将军请到这里来。 江怀宁应下后退了出去,一会儿后就又回到殿中,与其一起来的还有赵游光,他背着光,面庞一点点从阴影中浮现出来,眉眼深邃冷峻。 周允恪望着赵游光,不明白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诧异的眼睛很快被震惊填满一具庞大的身躯紧跟在赵游光后面进入殿中,正是他口中已经死去的曹俊茂。 那夜自己不是悄悄把曹俊茂放走了吗?现在他怎么会和赵游光一起出现在这里? 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料,周允恪不明白中间出了何种变故,但他意识到事情的结果可能会往他所期望的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 赵游光阔步上前,拱手行礼:臣赵游光参见陛下。 周子润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眼神阴沉下来,盯着后头的曹俊茂。 赵游光察觉到点,转向身侧:陛下在此,还不速速将你的名姓身份道来。 臣...罪臣...曹,曹俊茂叩见陛下。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曹俊茂双膝坠落半匐在地上,光滑的石砖倒映出他的影子,四面无风,倒影却不断在颤动。 几日不见,他似乎消瘦了许多,脸上横肉挂落下来,眼底满是青黑,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像是被人狠狠折磨了一番。 周画屏收回眼神,笑着看向周允恪:这人不是好顿顿活着吗,皇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笑容让周允恪立即明白过来,曹俊茂活着被赵游光带进宫,周画屏早就知道了,她不仅知道还早早告诉了周子润。 他刚汇报说曹俊茂已死,曹俊茂就出现在殿上开口说话,如此前后不一,周子润肯定已经起了疑心,自己必得将事情圆回来才行。 可是,前面放出去那么多话,该怎么自圆其说啊? 这...我...周允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辩驳的话来。 看来你是说不清楚了,忽然,周子润冷冷出声,赵游光,你来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游光面色肃然:回陛下,延州事毕后,臣随靖王殿下押送曹俊茂回京 因靖王殿下欲尽快将嫌犯送回,故我们弃走官道改行换他路。沿着那条便路走进程确实要快许多,唯独有一处难行,近京城十里外有一峡道,峡道两旁皆是高山密树,稍有不慎便可能走错路。我们赶到峡道时已过傍晚,为免发生意外,便在那里盘桓了一夜。 臣此前近年都在边境打仗,虽然入睡快但睡得一向很浅,半夜听见声响便醒了。臣本以为有野兽出没,掀开帐帘,却发现是囚车那边传来的动静,过去一看竟有个士兵打开囚车放走了曹俊茂,然后自己钻了进去。 那士兵是靖王殿下的手下,臣当时便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悄悄追了上去,擒住曹俊茂后先将他绑在那里,待与押送队伍分别后再将人带进城里。 有时候,话说得委婉比直接更能表达意思,赵游光虽没有将矛头直指向周允恪,但没有一句话不在暗示周允恪的所作所为。 他不走官道改走山路,一路赶马只在峡道落脚,所有计划都只是为找到机会放走曹俊茂。 听完,周子润脸色又沉了几分,但这只是赵游光的一面之词,他没有立即相信:可有凭证? 那名士兵放跑曹俊茂前两人换了衣服,他穿的囚服上了囚车,而他本来的军服则到了曹俊茂身上。那件军服现下就在臣府上,陛下可以派人取来与靖王府的侍卫做比对。赵游光瞥一眼旁边的曹俊茂,陛下若是着急,也可以直接问曹俊茂,他本人应该最是清楚。 物证人证具在,就是长了一张能说得天花乱坠的嘴也抵赖不掉。 怪不得你说不出话,死人复生,谁能想到?谁又解释得了? 周子润冷冷的话语从上方传来,然后听得刺啦一声,仿佛空气撕裂开来,一张张纸簌簌落下,周允恪抬头去看,认出那是他不久前呈上去的供词和请罪书,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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