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母親 (第1/2页)
10.母親
長相是元望的一大優勢。 但也是劣勢。 她像極了那死去的女人,一個在自家房內上吊的母親。 元望幾乎沒有關於她的記憶,只有一些閃現的片段,印象最深的還是她笑著讓自己牽好哥哥的手,以及最後懸在半空的紅色高跟鞋,而無論是聲音或是鞋子,她都無法在腦中拼湊出關於「母親」的臉,像是被分割後破碎的相片隨意組合,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膚色多邊形,在她的記憶中放肆的做一些噁心的事。 當時的相機需要裝入價格不斐的底片,加上父母雙方工作忙,沒得空閒往外跑,關於母親留存的影像是少之又少,元照珍藏的幾張都是她年輕時的藝術照,胭脂水粉樣樣不少,臉蛋白到令人發顫,但還是能一眼看出母女之間的血緣關係。 元望看過那些照片,只不過對她而言,這只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帶著年代藝術照特有的朦朧微笑,隔著二十年,死死定在哥哥的心裡,怎麼樣都離不開,照片裡的她看起來甚至和元照差不多大。 有時元照會出神的看著她的臉,彷彿想從她身上找到那個逝去的靈魂,實在是太像了,連看著兄妹長大的老店家有時還是會感嘆一下,叨念著「孩子果然不能偷生,這一看就知道是誰家的」。 臉皮是綑綁元望的枷鎖,它讓元照一輩子也捨棄不掉她,但也讓元照一輩子也捨棄不掉「她」。 回去的路上誰也沒說話,元望還是拉著他的下襬,只是元照沒有回應,默默的雙手抱胸,直到下車。 母親是兩人的禁忌,任何提到關於她的話題都會被有默契地避開,元照覺得自己還沒有能力跟妹妹討論這個問題,回到家也沒有提剛剛的事,只是把袋子遞給她:「洗一洗再穿。」 「......」元望接過,本想跟以前一樣,乖乖回房假裝沒事發生,就此揭過這個問題,沒想到一扭頭就看到神龕前的供桌擺了一瓶罐裝飲料,走近一看,那是她昨天買的啤酒。 那瓶酒她有偷偷挑過,是她喜歡的藍莓味啤酒,外包裝還有一隻可愛的小兔子吉祥物,大概想吸引年輕女性的注意力,這隻大眼兔也確實讓元望一眼就看到它,只不過被哥哥發現了,錯失品嘗美味的良機,元望睡前還想過要不要討好一下哥哥,嚐個一小口也好呀。 現在,那瓶她不能喝的酒正擺在那女人的牌位前,作用很明顯了,而除了元照,這個家顯然找不到第二個人會做這種事。 元望想通的一瞬間被猛然湧上的憤怒襲捲,她控制不住的大步走到神主牌前,抓住罐裝啤酒就想砸了那礙眼的木牌。 只不過刻了幾個字就被人類當成什麼一樣拜起來......可笑!太可笑了! 「元望!」元照臉色變了,聲線也變得生硬冰冷。 他沒有動,他知道依元望的性格能控制住自己,但這需要她自己調整,一有任何外力的干擾,元望會立即失去理智,全然被情緒掌控。 他盯著她,一動也不動,果然,女孩重重喘著氣,單薄的肩隨著呼吸起伏,此時已是黃昏,客廳已然昏暗,深處神龕的紅燈逐漸在暗室中產生作用,微弱的照在元望的臉上,給她覆上一層暗紅的面紗,像是冥婚的新娘,失去元望本就少見的情緒和人性。 元望逐漸冷靜下來,原本激動的神色也恢復原樣,只是手指還緊緊扣住啤酒,鋁罐也被她抓出兩個深深的凹陷。 「為什麼?」元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只好嘗試著讓理性從中剝離,心中的元望又哭又叫,想撲到元照身上,剖開他的心,把那個女人扯出來,撕個粉碎,消滅世上一切有關她的消息,但腦裡的理性壓住心中的元望,用她的嘴開口:「你就什麼都要想到她嗎?」 元照見她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不進反退,坐到沙發上,眼神空洞的望著黑屏的電視:「元望,她是媽媽。」 疲憊的吐出那口長氣,這是元照第一次正面回應這件事,或許偏執和鑽牛角尖真的會遺傳,妹妹無論是外貌或是個性都太像媽媽了,習慣壓抑自己,卻不願與他人分享,再不解決這根刺,長歪也是必然的,他朝她招手,元望說完那句話腦中只剩一片空白,哥哥一朝手她便乖乖上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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