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傻小孩 (第2/2页)
得再飙升个十多毫米汞柱不可。 不过现下,她只能瘪瘪小嘴,捂着拔凉拔凉的胸口坐下了。 心有不甘却不敢再闹,她真怕席北这尊冷面佛去告老师,这种事他可没少做。 要是真被老班知道了,自己伪造请假条的事也瞒不住了。 乔真没辙,只能用视线追随着席北的身影,为自己短暂拥有过的幸福默哀。 班级里早就恢复了只有老班坐镇才可以达到的宁静,在表面低气压实则火热吃瓜的气氛中,当事人席北迈着长腿走向自己的座位,挺拔傲然的身姿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随着步伐微微摆动的手臂蹭到放着姜韵照片的裤袋时,指尖一片灼热。 怎么可以和别人那样亲密地合照呢? 席北胡思乱想着,节奏拖沓的心跳声是嫉妒在作祟。 好在,他不费劲地就把合照没收了。 席北的食指微微弯曲,压住照片锋利的边缘在西裤中鼓出的线条,才舒了口气。 坐下后,一向热情得过分的聂进罕见地沉默了,探究的眼神来回打量席北,像是在问,你今天没吃错药吧? 席北凭借着这么久的同桌默契,诚恳摇头,用眼神进一步肯定回答,没吃错药! 聂进又恢复了傻大个的气质,开朗地笑了笑,幸好你来了,我有道数学题想请教你! 许是说到了数学,他好奇道,老班说你三四月都会在国家集训队上课,今天怎么回来了? 一如既往地话痨。 将练习册推到席北面前,话痨聂进又有了新话题,刚刚乔真她们是不是在聊姜韵啊? 席北握笔的手一顿,他倒忘了,聂进也算姜韵的小迷弟,聊天时(指他单方面的滔滔不绝)总少不了提一嘴姜韵的消息。 席北连个眼神都没给聂进,提笔就开始在草稿本上写答案,低沉且不带感情的讲解声不时响起。 聂进的八卦心彻底熄灭,对席北忽略其他话题的冷淡做法毫无微词。 这才是二中高岭之花的作风啊。 想当初,高一和席北同桌时,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有自闭症。 两年过去了,聂进终于懂了,席北不是有自闭症,他是有高冷症。 聂进跟随着席北的思路,被难题挫得灰白的脸色慢慢复原。 他不敢再走神,全神贯注地听着,毕竟学神的一对一讲题服务太难得。 十分钟过去了,聂进被征服一道难题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先前的那些闲聊全部抛之脑后,继续攀登下一页空白的数学题山。 席北依然坐的笔挺,白色衬衫下的脊背有着少年人的单薄和清傲。 他的目光越过班级整齐的课桌椅,越过有着薄薄灰尘的窗户,越过习习春风里的嫩绿枝叶。 春景固然恬淡静美,却也激起一腔愁绪。 席北仿佛在视线的最末端看到了少年姜韵。 她从小就生得特别美,喜怒哀乐各有颜色。 那时候流行古装剧和武侠片,无所事事的下午她就会翻出白纱帐,或披于头顶或罩于全身,明明是小孩子的把戏,却在她的美貌加持下硬生生变得妥帖合理。 目睹她娇韵眼眸中的盈盈水光,像穿越了千年在看一个美人。 她会问他,我好看吗? 年幼的席北疯狂点头,吹起彩虹屁来比如今的脑残粉有过之而不及。 她扭头看向老式红木衣柜上嵌着的玻璃镜,转了个圈,微微点头,对自己的美貌很满意。 下午的太阳总是过分明亮,甚至晃眼,看久了眼睛一片发白。 年幼的席北还很矮,只能仰头看他心目中顶顶顶好的漂亮姐姐,看得眼睛酸胀,还在看。 他只知道她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人。 她撩了一把白沙,像从幻境诞生的仙子。 风吹过她,白沙飞扬,她像是要隐身世间。 席北忽然很紧张,怕她真的不见了,怕再也见不到她了,小手紧张地攥紧白沙的一角。 她往往都会被逗笑,蹲下身子捏捏他胖乎乎的脸颊,傻小孩。 她眼睛亮得像是汇聚了万千星辰,逗他似的问道:姐姐做大明星好吗? 傻小孩傻言傻语地应道:姐姐肯定是最闪亮最耀眼的大明星! 原来,他以为的玩笑话里早就暗藏她的勃勃野心。 席北垂下眼睫,心口涩然。 他想到口袋里的照片,想到卧室里堆积的海报,写真集,想到夹在日记本里自己一张张打印出来的她的自拍。 做大明星? 她如今早就如愿了吧? 席北的理智告诉自己,他应该为姐姐实现梦想而感到开心。 有些时候他是开心的,但当他看到微博里无数粉丝向她示爱,听到别人用亲昵的语气讨论她时 他只想贪婪的独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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