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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符柏楠脱下薄氅,垂着眼解衣道:“没这必要。”言罢挥手,“你去罢。” “是。” 符肆退了出去。 屋中静下来,符柏楠指搭在扣上,兀自静立许时,望向龙啸殿方向,灯影下响起声低叹。 殿试一口气持续了三天,结束后第二日便在东市前放榜。 赶考季京里总盈盈满满,热闹得很,按制放榜那日满朝皆休,本来连五城兵马司亦不例外,但今年因藩王夏麟入京,全城严把隘口,两倍增设,巡城厂卫便也不得休息,东厂私下里叫苦连天。 “主父,弟兄们让小的反映反映,这事儿其实……。” “今日值守的多给三日薪。”符柏楠斜在软椅中,从腰上把钥匙取下扔过去:“银子从我库里调,符肆,你和他一块。” “是。” “哎!谢主父!” 两人出雅座时,正碰见打帘进来的白隐砚,符肆躬身一礼,那厂卫则迅速跪下给磕了个头:“见过主母!” 白隐砚吓了一跳,弯腰把他扶起来,顺手抽帕子给他掸掸膝盖。 “地上那么脏,叫一声就行,别跪。”她微微抬眼,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温眉细目,气若幽兰。 厂卫何曾见过这种架势,一时间傻在当场,痴痴盯着白隐砚,手不自觉伸过去,要碰她。 听到问话他张口正要答,腰上忽然一阵疼,扭头正见符肆肃目看着他。 厂卫一个机灵清醒过来,猛转身跪在符柏楠面前,狠磕了几个响头。 “主父!小的该死!请主父饶了小的这一回!” 话落照着脸上结结实实扇了几个嘴巴。 符柏楠只管往烟杆里填烟丝,不看他,亦不言语。 那厂卫已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白隐砚提着壶在符柏楠身边坐下,他翻开个茶杯,倒了一盏,喝了一口。 符肆见此,上前一步提着厂卫后领拽起来,狠狠扇了几掌,他头一偏,吐出口血来。 符肆将他掼在地上,“该对主母说什么?需要我提醒吗?” 厂卫爬到白隐砚脚边,断续着道:“小的……小的冒犯主母……万死难辞……还请主母原、原谅……小的……” 白隐砚揽着茶壶,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 符柏楠填烟丝的手一顿。 符肆看见了。 他立时踢了厂卫一脚:“主父宽宏,你该说什么!” 厂卫爬到符柏楠脚边,抱着他一条腿磕头道:“谢主父!谢主父饶小的一条命!小的当牛做马,报答不及!” 符柏楠点起烟,抽出腿来,终而不阴不阳地接了一句。 “符肆,带他去收拾收拾自己,这个样还怎么去发银子。” “是。” 符肆拎着那千恩万谢的厂卫打帘出去。 外间大堂中人见到这光景,喧闹声静了静,接着仍高声劝酒行令,嬉笑里不时添杂几句阉狗。 屋中寂静下来。 紫烟缕缕,缓缓在梁上聚散,符柏楠歪在椅子里,执杯的手搁在桌上,不一会被人碰了碰。 他落下视线,见白隐砚轻轻掰开他手指,将手心里的茶杯拿出来,又将四指搁了进去。 做完这些,她伸手拿过一边书卷,垂头读起来。 符柏楠看了她一会,啧了下舌,偏头攥住了她的手。 “不会再罚他了。” 白隐砚勾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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