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8-兔子 (第2/2页)
,便连半分脑也没过。沉默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惊道,她死了? 林齐森一瞬捏紧了箱子。他顺手掂量箱子的重量,无奈回头:姐,你可别咒啊。暂时的认定是失踪了。 蒲雨夏从阴影里出来,垂头走上去:妈,又叫人,林叔叔。 妈。蒲风春两手插袋,跟着转出来,呲牙一笑,叔叔好啊。 你们怎么来了?嘉好皱眉。 好像还有东西漏拿了。蒲雨夏答。 嘉好训斥:就那些破烂,有什么好拿的。走在楼梯另一边,错过他们,算了。她又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了。 妈,蒲风春叫住她,你要去哪? 嘉好戴着副墨镜,遮住大半张脸,闻言微微昂头:你爸不在家,我想去哪就去哪。从口袋里摸出双米色手套,妥帖戴好,夺过林齐森手里的箱子,用力踩着高跟半靴,每一下都掷地有声,从他们的视线和耳中隐没。 林齐森为难看看,赶紧解下对门的钥匙塞过去:你们用完了放在门框上就行。便匆匆要跟着嘉好下去。冲了没两步,林家的门突然从内向外被重重锤击着,还传来孩子的哭声:有没有人? 是林佳佳。她先问了几声,又开始拍门,拍门的速度越来越急促:有没有人在?放我出去她好像是很累了,每一句都有气无力,救救我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向上看去。 林齐森停下脚步:是我女儿。他神情悲伤,眼下青黑更显得无精打采,自从她妈妈不见了,我去找,几天没好好关注她她的精神就不大好。现在已经有好些天都没出过门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拖着步子重新上楼,我再劝劝她。 蒲雨夏兄妹两个也慢慢跟了上去。 地上蒙了层灰,两边对联不知道被谁给扯了个破烂,打眼一看,竟像是写着:人一年,口争兴。林齐森吃力弯下腰,贴在还在震动的门上,浮出温柔的神色:佳佳,是我。 里面突然安静。 林齐森轻柔地安慰:佳佳,爸爸去送送嘉好阿姨,等会马上就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别害怕。 彻底没了动静。林齐森这才直起腰,笑笑:我先去送送你们妈妈。 等林齐森下了楼,林家的房中依然鸦雀无声。 蒲风春瞅瞅他妹:要敲门吗? 蒲雨夏摇头。任何改变都只是一种心理作用。她摊开手中的那把钥匙,走到对门前,持着半晌。 蒲风春笑:你要找的不会就是这把钥匙吧? 她继续摇头,扭开了锁。关键究竟在哪? 蒲风春进去自然仔细转了圈,四处打量:这也不像是能放那种钥匙的地方啊。转过头来,看见蒲雨夏依旧紧锁眉头,扬眉问道,你要找的,其实是别的东西吧? 是钥匙。但她暂时想不出什么线索。上次她就和嘉好来理了一次东西第一次是和嘉好在一起的时候,第二次是蒲风春难道第三次其实是蒲戒刀?房间里的唯一那面平光镜中,照出的也是蒲戒刀的外形。要说钥匙在蒲戒刀手里,也很说得通。 但无论在他们谁手中,他们又真的知道自己拥有它吗?哪怕确定了人选,假如他完全忘了这回事或者干脆不知道谁又能清楚那把钥匙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喂,喂。蒲风春的手在她面前划过,别瞎想了。找不到就回去吧。 蒲雨夏摸着下巴,看他一眼:问你个问题。 他表示洗耳恭听。 假如你是一只兔子 蒲风春抽抽嘴角,勉强忽略了这个前提:然后呢? 还有两个好朋友,一头猎豹和一只幼鹰。蒲雨夏凝神,你们在一个荒凉的平原上生活,整天食不果腹。突然有一天,草原上来了一个驯兽师,邀请你们跟它走。他说,他有最温暖的窝和吃不完的食物。 不如直接指名道姓吧。 于是大家都依次去了。你们在那里吃饱喝足,但是你和朋友们的友谊却日渐衰弱。他们是猎豹、是鹰,你只是只兔子,你格外弱小,没有办法和其他更多的动物们和平相处。可猎豹厌倦了在金笼子里表演的生活,你只好去找鹰,请求它:救救我。蒲雨夏整理着已有的脉络,试图顺出答案,对兔子来说谁才是影响最大的那个? 将命运彻底扭转的驯兽师,独行的猎豹,来拯救的鹰。要她来选也许是拯救吧? 十三岁的蒲风春低下头,走了几步陷入沉思。几秒钟后,他突然抬起头,定定看向她,回答道: 不是其他任何人。 在最初的、名为欲望的房间旁,成年蒲风春坐在漆黑的四方盒子里,摁住手边的红色按钮,也轻轻开口。面前等身大的人偶动作僵硬地在舞台上表演着,发出怪异的合成音,和他的嘴型保持一致。他叹了口气,手扶上额头,无奈地笑。 他们一起在说 唯一重要的,只有兔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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