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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得不比医生少。绝大多数的精神障碍不会产生器质性的病变,所以障碍等级的鉴定并不是靠仪器和检查做出来的,而是医生根据病人的身体状况、心情起伏、以及她的沟通表达能力去判断,所以一份分析报告往往会有相当大的主观成分。 归念写得得心应。 每份报告新鲜的时间,医院的公章,一回比一回更健康的鉴定结果,还有faeb上经常更新的和朋友出去玩的照片,再配上每回视频电话里她那张明晃晃的笑脸——就这么糊弄了他们两年,归家人都以为她的焦虑症已经自愈了。 而事实却是一直没停药。 陈安致表情越来越难看,归念紧张得厉害,语速飞快:“但是我这两年病情一直很稳定,医生也说我生活作息很好,两年来从来没有在人前发病过。就连我同屋的两个室友,她们都不知道我有焦虑症的。” 她弱着声辩驳:“我真的比以前好了很多了……只是病还没好到能停药的地步……偶尔才会觉得心慌意乱……” 时隔两年半,陈安致终于从她身上找回了一点过去的影子,不再是前些天那个披着笑、满嘴“陈老师”、“陈叔叔”的假壳子。 一犯了错就缩着脖子怂得跟个鹌鹑似的。这才是真的她。 “别说了,你现在的话我信不过。”陈安致把洗干净的碗碟放回橱柜里,打断她的碎碎念:“明天我带你去做检查。” 归念顾不上紧张了,唰得抬头看他。 “不然我把你自己p鉴定单的事告诉你爸爸。” “陈安致!” 归念音量提高了两个度:“你又觉得是我错!你总是觉得我有错!我二十岁了!我早就成年了!我一直对我的身体我的健康负责!我定期检查了,也好好吃药了!为什么非要把‘我有病’‘我有病’跟所有人都说一遍才行!” 最后一句音量没控制住,喊得陈安致都怔住。 归念眼睛发花,靠着橱柜站定,心里难受得要命。 她发病最初的那段时间,年纪太小了,童年期就暴露出的精神障碍在归家人眼里跟绝症似的,家里每天不停地接电话打电话,用尽所有门路联系医生,联系儿童心理专家。 今天这个专家说一嘴,明天那个名医又换一种说法,这个专家要她敞开心扉和爸爸妈妈沟通,那个专家要她暂时远离爸爸妈妈;这个要她焦虑的时候就发泄出来,那个却教她自我调解;这个要她休学静养,那个却说在学校的氛围脱敏治疗会更快。 听得快要疯掉。 那样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 “你们、你们怎么都这样啊……我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好好的了,你们还是觉得我什么都不行……” 归念抽噎了两下,倒不是哭,而是她这脾气来得实在急,过度焦虑的时候情绪会反馈到身体上,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这一瞬间,陈安致忽然就懂了。 她不回国,想挣脱的不止是他,还有原生家庭这么些年来压在她心上的、所有以爱为名的负担。 “别急,我在的。” 眼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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