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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潮恼羞成怒的回避和拒绝也是理所应当的、完全可以理解的反应。 苏飞渝这样对自己说。 心中意外地很平静。 倒是不知为何季笙也得知了这事,期期艾艾地问他最近有没有还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飞渝虽然不明白季潮把这事告诉季笙的用意,但他今日已不在曾经如履薄冰犯不得一丝差错的位置,便也觉得无所谓,大大方方与季笙解释:他症状最严重的时候是离开季家前的那几年,到现在已经很少再出现幻觉。 而且只是最开始那会儿一时混乱过,没过多久苏飞渝就学会了分辨幻想与真实,再没让他的精神问题影响过他的言行和决策。 前两天的事更是偶然中的偶然,突发的意外,他要早知道季潮有个弟弟,是万万不会认错的。 季笙听了,却还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会才问:“为什么不去看心理医生?”苏飞渝略显诧异地看着他,平静地反问:“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去看心理医生?”——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无意中透露什么,更不会知道对方是否绝对忠诚并保守秘密。 治疗的前提是信任和坦诚,而这两个词,对于背负无数秘密的苏飞渝来说实在太过奢侈了。 甚至连药物治疗也是不可接受的。 精神类处方药对他来说并不难到手,但苏飞渝不能。 药物会迟缓他的思维,而他需要永远保持清醒。 这些道理稍微一想便能懂得,季笙明白自己不该过问太多,再说他哥的意思也只是不放心苏飞渝现在的状态,让季笙来试探着问问。 好像笃定了面对季潮苏飞渝就不会说实话似的。 只是刚才还在说自己没事的苏飞渝脸色看起来着实不太好,眼下的黑青也很严重。 季笙想起前几天他深夜偶然醒来,从二楼卧房里隐隐传出的响动和落在他窗外的灯光投影,就还是忍不住多嘴:“可你是不是在失眠……?”苏飞渝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么明显啊?”又顿了顿,才说,“不是睡不着,是不敢睡。” 季笙充满困惑的表情取悦了他,苏飞渝眨了眨眼,冲他露出一个略微狡黠的笑,说:“担心的话,就把你ipad借我。” -这天季潮处理完手头事务,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回香庭看看。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三点,窗外的城市早已陷入沉寂,但等季潮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壁灯昏黄的光便涌了出来,苏飞渝曲着腿半靠在床头,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里夹着一点红光,而季笙的ipad躺在他膝头,亮着屏,轻音乐平和地流淌在房间里。 看到季潮进来,苏飞渝也像吃了一惊似的,微微坐直了些,声音很轻地问他:“怎么回来了?”季潮走近他,蹙着眉把那支烟从他指尖抽出来,摁在床头烟灰缸里:“哪里来的。” “找保镖要的。” 苏飞渝张嘴吐出最后一口烟气,笑了笑。 “你以前不抽这些。” 季潮好像依旧心情很不好的样子,神色不愉地坐在床边,生硬地问,“睡不着?”苏飞渝看着他,心想季笙这个传话筒效率未免也太高了点,半晌后实话实说:“怕再做噩梦。” 静寂猛然降临在房间里,ipad中传出的轻音乐便显得格外突兀起来。 季潮低下头,看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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