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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衣着都洗净了收在箱子里,两人身形差得较多,无法共用,因此又转回致宁庐打点行李。 唐渡函沿着低矮院落的青瓦走到门前,白衣男子挺直着身板矗立门旁。 “等多久了?”唐渡函开门问道。 钟敬亭淡淡地回,“听说三皇子将你放了,便一直等着。” “是皇上,如今可得改口了,指不定隔墙有耳,就因你这称呼不当咱俩又得回去那笼子里。”唐渡函关上门,请来人坐下,“我不会烧水的,因此也没茶,劳烦担待些。” “什么茶水的不重要,”钟敬亭低声问道,“什么时候救出六皇子?” “等。” “等?”钟敬亭气急,“等什么?如今我们毫无势力,朝中无人,皇上此计太毒,要想翻身谈何之难,现下毋论六皇子,我们自己甚至乎都是人人喊打,还有什么可等的?还能信谁,还能等谁?” 屋外正积雪消融,雪水滴滴顺着青瓦屋檐跳下来落入泥土地怀抱,声音此刻滴滴答答甚是惹人心烦,钟敬亭更是被催促得心浮气躁,屋里既无热水也无火炉,寒气阴阴从门缝里透进来吹在两人身上,几番哆嗦着抖动,一双手来回摩擦。 唐渡函按住钟敬亭一双手,四目注视,“等他倒台,等蒙古兵打进来。” ☆、隐阁 趁着归云出去,唐渡函辗辗转转来到荀府的西厢房。 西厢房外的松树高耸入云,两边栽种得整齐的梅林轧出几只孤零红梅,花期已过,无人欣赏。房内书架角落,当年应荀驿杨请求抄誊的字书仍堆在一旁,唐渡函偶一翻阅,便是那日荀府大喜,自己于西厢初见六皇子两人的联诗,十几年的旧物,原本白皙的宣纸已然泛着昏黄,甚至依稀可见制作纸张所用的草木原浆。 西厢依旧,故人不再。 “公子,荀大人安排您就住在这里。”归云声音从背后响起。 “不必了,我就走。”唐渡函咳嗽一声,摆摆手,久未润湿的喉咙因一阵咳嗽陡然生疼,喉间好似一把剃刀在来回刮弄,想要再说些什么,只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痰。 归云急辩,“公子身体尚未痊愈,如今再回致宁庐无人照料。” 两下无言。 “归云,你帮我端盆炭火来可好?” 趁着四下无人,唐渡函让那些字书整理齐备,只将某一页叠叠折折装进衣袖,生怕弄损了它。 归云回来时双手抱着一袭雪貂大氅,身后俩小厮,一人端着盆炭火,红辣又热情的火苗嗖嗖往上窜引得上面直往下掉的汗水飞蛾扑火一般坠入盆底;另一人抬着方餐盘,“归云知道公子向来不喜喝烈酒,因此弄了些酒酿元宵先驱驱寒,已经吩咐厨房在炖冰糖雪梨,公子就在荀府好生歇息着。” “多谢,”唐渡函蹲坐着,右手将一叠叠宣纸喂进贪婪的火舌,眼看火盆变戏法一般吞进泛黄宣纸再吐出带着火星的黑色纸灰。 “公子……” “烧了好,一干二净,”唐渡函继续添着火,“从此我们大家也都各自散了,你以为我也不多说,只以后都再不牵连。” “公子,”归云跪倒,两行热泪溅湿泥土晕出片片水花,“当日原本就大势已定,我也只想帮帮荀大人完成夙愿,归云自是不求公子能原谅,但求公子勿念昔日瓜葛,暂且住在荀府养病,公子如今再回致宁庐一无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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