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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嘴儿,长长的,柔软的,漆黑的头发。 他们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部队子弟学校的区域局限性让他们从小学到高中都一直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上学一道来,放学一道走。 那些单纯的日子里,那些太阳还是清澈的年月里,他们成了可以一本正经模仿歃血为盟的朋友。 俗不可耐。 左宁宇一声苦笑。 当初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格外电影化,直到后来有意无意间看了那么多蜂拥而至所谓怀旧的,描述八九十年代青少年的片子,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是多么,多么,多特么的恶俗。 鹃子,他和李熠龙叫杜红鹃“鹃子”,鹃子家是书香门第,父母都在法国驻华大使馆任职。从小就会说法语的,穿着鹅黄色衣裙和白皮鞋,斯斯文文的鹃子,都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就和少言寡语,戴着眼镜,梳着整齐小分头的李熠龙,以及白背心趿拉板儿,晒得黝黑,顶着个光头的左宁宇变成朋友的。 但那些年,他们是真的好朋友。 那么好…… 那么好呢…… 然后,十七八岁的年纪里,在最好最好的年纪里,他们各奔西东。 而这各奔西东根本就不是因为考大学,这里头有让左宁宇一想起来就心痛,一直痛到如今的缘故。 只要他和李熠龙一闹别扭,就会从中撮合打圆场的鹃子,走了,去了法国,再没回来。 只有和他闹别扭时候才会逼急了一样长篇大论骂他的李熠龙,也走了,去了广东,一去就是将近二十年。 只有他左宁宇,守着北京,守着那日益老去的部队大院儿,到现在。 他在北京念的体大,在距离家只有十分钟步行路程的学校当了老师,他重复着每天家到单位两点一线的生活,他上有老下有小伺候了爹妈伺候娃…… 啊,对。 他还有个娃。 左星晨,他的儿子,他的好哥们儿,他的命。 那孩子和他一样有着对体育的热情,那孩子和他一样上的是体育大学,那孩子说他将来也是要当个体育老师叼着哨子戴着墨镜晒到黢黑,就和他一样。 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但他无条件支持。对儿子,他常有一种莫名的歉疚。 因为同龄的孩子都有妈,或者,至少记得妈长成什么模样。 但左星晨不记得,他只知道爷爷奶奶和爸,妈,只是几张照片。 他妈没有离世,只是离开。 他妈在法国,十七八岁那年走了,一走就没再回来。 鹃子当年把刚出生的左星晨丢给左宁宇,一走了之。 那年他们刚刚高三毕业,别人都在憧憬大学生活的那个夏天,左宁宇抱着软绵绵的婴儿,欲哭无泪。 屋子里静得像见了鬼,静到闷热都成了阴森。 屋外是一对老夫妻的低语,左宁宇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等着审判,但他等来的,是母亲掀开门帘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肩。 “算了,孩子我和你爸给你带,你爸说了,既然他都来咱家了,就是咱老左家的人。” 这是父母商议的结果,这是让左宁宇痛哭失声的宽容。 这是更多电视剧里的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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