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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13

    少年最近沐浴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也越来越长，脸色却越发憔悴，原本白皙粉嫩的肌肤都变得黯淡无光。

    渔夫心里沉重，面上却和从前一样，好像什么也没改变。只是在房事上更加轻柔，也越发注意少年的身体。

    直到最近，少年不让他近身了。

    就连上床睡觉也要穿着里衣死死的扒着衣角背对着渔夫，一脸惊惶。两人中间空出许多空隙，足以再躺一人。

    有时候渔夫把他揽进自己怀里，少年就会大吼着让他放开，甚至提出要分房独眠。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就变得如此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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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边，一个少年呆呆的坐在那里，双眼无神，如同陷入死寂一般。

    纤细的手指紧紧扣着自己的双腿，小美人鱼好像全无直觉。

    疼，却更害怕。

    小美人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少年再无之前的白皙迷人，蓝眸里毫无一点光彩，乌黑的密发也变的暗淡失色。

    手指轻解，衣衫滑落。瘦削的身子不着一物，在镜子前不住颤栗。

    小美人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轻触大腿，细小的蓝色鱼鳞密密麻麻，粗糙坚硬。

    原先只是小指盖般大小，现在却逐渐扩散蔓延，又丑又硬，便是水也制不住了吧……等到日后，他成了一个人不人、鱼不鱼的鬼样子，男人会怎么看自己，会把他赶出去吗？

    小美人鱼根本不敢想，他拿起边上的小刀，贴近自己的肌肤。

    冰凉的刀面紧贴着自己柔软的肌肤，皮肤上立刻激起一片颤栗。小美人鱼明明是害怕的，但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锋利的刀片刮擦蓝色鱼鳞，动作缓慢而又轻缓。一片片蓝色的鱼鳞和着鲜血掉落，和着他的恐惧和无助，坠落地面。

    少年脸上的笑容阴森可怖，蓝眸却充满了绝望无助。

    这样，渔夫就不会不要他了……

    等最后一片鳞片掉落，那双腿早已鲜血直流，浸染地面。

    小美人鱼看着鲜血粼粼，皮肉断削的肌肤，他只觉得这几天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他不用再担心渔夫会发现，会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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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渔夫回来，面对的是一地凌乱的鳞片和干透暗红的血迹。

    少年端坐在床头，面带微笑的说道：“你回来了啊？”

    渔夫脸上焦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地血！”

    “没事，我就是想给你做条鱼，鱼跑了。”少年淡笑。

    “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脱下我看看！”少年点点头乖巧的脱下衣服。

    渔夫只觉得喉血上涌，面前那双白皙的腿上裹着一层白布，隐隐渗出血渍。少年却还是一脸笑容。

    “怎么受伤的？”渔夫克制心里的怒气，面色一沉。

    “刮鱼的时候，刀子偏了……”

    渔夫气的想要杀人，却偏偏不能对面前的人做些什么。

    他从柜子里拿出药粉轻轻的少年擦伤。

    少年很乖，乖的不像话，没喊一声疼，面色平静，还不停的安慰渔夫不疼。渔夫却觉得心疼的难以呼吸，眼睛酸涩的让他想哭。

    “我不疼，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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