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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闷雷滚过,倪澈早已外焦里嫩,她憋着脸恨恨地说,“你灌了我那么多红枣水,我想去厕所!” 景澄忍住笑,从裤兜里掏出自由的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倪澈一跺脚,拖着个大油瓶尴尬地往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的门距离马桶还有段距离,把人留在门外肯定是不可行的,倪澈左右看了看,急中生智地将景澄推进了浴室,“转过脸去,把门关上!” 磨砂玻璃拉门被景澄从里面反手拉合,因为手铐中间的锁链不得不留出个一指宽的缝隙。 景澄面朝里倚在玻璃隔档上,透出一道模糊的虚影,近在咫尺,却不真实。 倪澈想了想,又抬手掀开了旁边台盆上的水龙头,再用手机搜了首最吵人的摇滚把音量调到最大,一时间水流声和嘶吼声灌满了并不宽敞的卫生间,她就这样吊着一只右手艰难地完成了如厕。 整理好衣裙,倪澈手腕用力一扽,里面关禁闭的景澄慢悠悠地转出来。 她走到台盆前弯腰洗手,气呼呼用力地搓着洗手液,顺道也溅了景澄一左手。景澄也不在意,将手凑在水流下冲了冲,然后抬手摘下自己的擦手巾,助人为乐地将三只手都擦了擦。 两个人返回客厅,开了投影看新近一部很火的影片。景澄递了杯酸梅汁给她,挨了一记爆瞪,在这只手铐解开之前,她是不打算再摄入任何水份了的。 窗外夜风裹着雨丝刷刷地敲打着落地窗,客厅里关了照明灯,只余幕布上忽明忽暗的光影不时变换,两个人四道目光落在幕布上,却都不是走心的表情。 那一年,倪澈十七岁,她约了景澄去她家里,两个人窝在别墅地下的影音室里看当时热映的一部爱情片。就在那一天,景澄吻了她,她的初吻。 倪澈记得当时自己很紧张,像是随时都要发作一次哮喘,她甚至偷偷将手伸进衣兜,将药盒紧紧捏在手里。 景澄当时的目光像是雨后初霁的湖面,就那样深深地看住她,像是想要将她沉溺在灵魂深处。 她并不知道,就在那一天,景澄借故去厕所,将一枚□□装到了别墅地下酒窖的门轴内侧,酒窖,是她父兄“谈生意”的地方。 “觉得不舒服吗?” 倪澈听见身边景澄的询问,心里一怔,那天景澄发现她在接吻时手里捏着药盒,也是这样问她的。倪澈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里也紧紧地捏着药盒。 她赶忙将药盒塞进口袋,转头迎上了景澄的目光,“你真实的家庭什么样?”井家村里出来的寒门少年,做了七年警察也不可能在鲸市拥有这样的房子吧?还有他的舅舅,是连副院长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首长”。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淡然,并非诘问,也没有讥讽,就像是冲着初识的人问了个略显鲁莽的问题。 “我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警察,祖父在四十岁的时候就因公牺牲了,那时我父亲才十三岁。” 景澄抬手想抱抱她,又碍于两人的手拴在了一起,并不方便做出拥抱的动作,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父亲是程光毅,鲸市公安局局长。我母亲跟你是同行,胸外科医生。” 景澄握住她的左手按在她心口上,“你这里,还疼吗?当年那颗子弹,就是我妈妈亲手取出来的……” 当年倪澈中枪的位置十分凶险,警方抢救她也是花了大气力的,毕竟她救下的人是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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