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情真假梦里忆前尘,野鸳鸯郊寺渎神佛) (第2/3页)
身将悲悯的目光垂怜于她的身上。佛殿的门紧闭着,周遭无人,只她一个,伴着袅袅香阴在佛堂里静默。她想起来了,这是长安城南鹿醴郊的菩提寺。从前她同兄长一起打猎,时阿兄有要事要与永乐王商议又不便她在场,她便常常来此。作为世间芸芸众生之一,实在是无奈又很讽刺,即使不深信神佛,却也偶尔需替心中的焦虑祈祷,要求求菩萨保佑毗湿奴每年北行平安,求她所谓的父亲仕途顺遂。 几月间皇权颠覆,抄家灭门,教坊间所遭受的种种,原不过一场幻梦,当下一切正好。旃檀从蒲团上站起身,正欲整理裙摆,一阵眩晕涌上头顶,身子摇晃几下向后倒去。没有意料中的天昏地暗,后背仿佛撞上了一幢结实的墙,却兼有活人血肉特有的柔软和温暖是一具男人的身体,正紧紧地环住她。 何人如此大胆!她按住自己眉心挣动几下,身体却还是输给脑中飞旋的混沌,只得无力地靠在那放肆的怀抱中低声呵斥。 那人低下头贴在她耳边,炙热的鼻息喷在她毛茸茸的鬓边,攥住她扭动的手臂,耳语道:我怎么没听见你替元祀和元禛求些什么?比如让父皇早些崩逝,再比如那即将易主的权位? 她的身体好像完全脱出控制,只听自己压低了声音,开口斥道:放肆!你们元家兄弟的事儿与我何干?还不快将我放开。 别乱动。男人钳住她的手腕将她翻转过来,用力扣在怀中,下巴抵住旃檀的头发,近乎痴迷地深深嗅着她的味道,让我好好抱一会儿 旃檀竟乖乖地任他抱了良久,又听自己埋在他的胸膛里闷闷地说:你怎么在这? 怎么?只因我的出身,连鹿醴山菩提寺也不许来了吗?你屏退下人进来之前我就在这里面了,就算你霸道惯了,也不能不讲个先来后到吧? 你一直在里头?我竟然没察觉 我故意压住了呼吸声。他捧起旃檀的脸狡黠一笑,如今形势,见你一面多有不易,我自得小心为上。 那不见也可。她推开了他,向后退了两步。 元禆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危险:小没心肝儿的三日前郁宙带人抄了弘安坊。是你告诉了你的兄长? 自然。他是我的兄长,若是此事只有我一人知晓,那当是我做的无疑。 好。好!你竟然能如此轻易地背叛我对你的信任。元禆步步向前逼近,旃檀随着后退,直到撞到了身后的柱子。 此事难道不是你特意说与我听?如此要事,不知四殿下知晓自己宠信非常的弟弟以此试探男女之情,又会作何感想?旃檀退无可退,却听自己嫣然一笑道,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我也无非是借力成就两桩美事罢了。你们在太子殿下与永乐王身边不是也有人吗?不然又如何知晓我今天会在此处。只是我不大明白,郑大人把持财权,又是你们的人,怎么如此狠心,要送他去见阎罗王? 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得让我亲一下元禆手臂抵住旃檀身后的柱子,上身缓缓压下,将旃檀拢在一片阴影里,一手锁住她不安分的纤腰,如一头玩弄猎物的野兽与她耳鬓厮磨,低声道,如果你不想外头的人知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就老实一点儿。 原来并没什么天大的便宜。现在处身之所才是一场梦,不过是重复两年之前那已经死去的过去。 不由分说,他的唇就覆了上来,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听清放大数倍的心跳声,灼热的喘息扑在旃檀的脸上,几乎要把她融化。蜻蜓点水,第一下只是短暂的双唇相接,紧接着他又再度压了上来,含住她饱满的唇瓣,扶着柱子的手移到脑后,带着她的脖子压向自己怀中,侵略性的舌头如一头久忍而发的饥狼,撬开了酿着甘泉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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