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爆炸 (第2/3页)
张凳子坐,无心与陌生人攀谈。她从包里摸出手机,看到沈铨终于发了消息,说已经回酒店了,乘明早的飞机回去。她撇撇嘴,她可管不了他。 肚子又疼起来,陆冉暗叫不妙,立时往洗手间里蹿,出来的时候发誓再也不空腹吃冰甜点了。她跟甄好说了声,先打车回酒店休息,等他们晚餐结束后回来一起去机场。出车站安检极严,全身上下都给搜了一遍,一个黑人士兵看她身体不适,好心帮她拦了车子。 陆冉有气无力地靠在后座,头晕眼花,耳鸣阵阵,低血糖的症状。开了一段,出租车堵在路中央,外头喇叭冲天,司机骂骂咧咧的,前面好像发生了骚乱。她喘不过气来,掏出几枚硬币下车,摇摇欲坠地走进路边面包店,买了一袋蜂蜜蛋糕,艰难地一口一口咽下去。 她趴在桌上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和痛经似的,服务员是个当地姑娘,在柜台后翻着时尚雜志,时不时打量她几眼,不吭声。陆冉吃完蛋糕有所好转,眼前不花了,她歇了几分钟,准备出门。 姑娘放下雜志,叫住她:刚刚前面爆炸了,你现在打不到出租,等会儿再走吧。 陆冉遲钝地反应过来,路上有许多人在跑,还有警局的摩托车呼啸而过。一个士兵从面包店经过,拿着对讲机,迷彩服右臂贴着FAMA的标志,属于国家军队。今天大领导都在火车站,警察都在那边,其余地方就疏忽了。 她的冷汗刚褪下去,又唰地流出来,谢谢,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姑娘见怪不怪,语气带了丝嘲讽:在巴马科,富人比穷人危险多了,我可没钱,倒霉不到我头上。喏,你看那些有钱人,都在路上逃命呢,真好笑。 哪里爆炸了?陆冉又问。 好像是街头那个很贵的酒店吧。姑娘沉浸在花花绿绿的图片里,漠然道。 玻璃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水从东向西涌,有西装革履的白人,边跑边抓着手机嘶吼,有惊慌失措的妇女,抱着孩子在人海中穿梭。幼童尖利的哭叫把她的思绪搅得一团乱,待看到街道尽头冒烟的国旗,烦躁就变成了冰凉的恐惧,她揉了揉眼睛,希望自己看错了,这时警察驱散了那边的行人,露出塌陷焦黑的楼房和金色的招牌 巴马科大酒店! 陆冉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个没拿穩,手机当啷砸在桌上。她定了定神,放在耳边,打不通。 她连拨三个电话,指望那边传来占线的嘟嘟声,可是没有。沈铨没有接。 上一条微信消息还在,四十分钟之前。 陆冉拎起包,推门走入纷乱的人群。 姑娘书看得正起劲,头也不抬:欢迎下次光临。 陆冉逆着人流走,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小跑。一个警察拦住她:女士,请赶紧离开,这边发生爆炸,我们在找恐怖分子。 她脑子里嗡嗡的,听不清,有人在她口袋里摸钱,她把硬币往外一洒,挣开那警察,双目近盲地向前跑。两百米的距离,漫长得让她汗流浃背,肺里烧着一团火,胀裂地疼,每呼吸一次,粗礪炎热的风都在割她的喉咙。 酒店周围被绳子圈起来,救护车已经到了,一张张血糊糊的担架从废墟中运出。空地上码着两排毯子,躺着十几具焦黑的尸体,几个欧洲人趴在地毯上嚎啕大哭,不停地喊着上帝,也有两三岁大的混血孩子,被神情麻木的黑人保姆揽在怀里,指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说:妈咪。 陆冉始终在打电话。 没有信号,挂了又拨,拨了又挂,她成了机器,不知疲倦地按键,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去,指尖硌得生疼,疼到全身都在颤。 一声炸弹的巨响,所有人都震了震,警察吹哨集合,朝不遠处腾起黑烟的街区奔去。 陆冉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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