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老天催她还债 (第2/2页)
泪被人领出去,心里并没有在意。之后的两年,谭溪再也没出现在他的视野了。 他爸妈离婚了。 睁眼就是消毒水的味道,谭溪最讨厌这个味。她总觉得医院不干净,到处都是病人,哪怕喷了消毒水,她也觉得吸进去的空气全是病菌。 人呢?谭溪抬头,看见自己手背上挂着吊瓶,病房里空无一人。 水,喝水!她瞪着天花板,自讨没趣地喊了两声,反正也没人理她。 旁边传来一阵抽水马桶的声音,谭溪一愣,紧接着厕所的门就开了。 谭鸣擦着手走出来,接了杯热水递给她。 不是要喝水吗?对方愣着没有反应,谭鸣皱了皱眉,举着杯子僵在半空。 哦,谢谢。谭溪回神,连忙接过水杯,生怕晚一秒杯子就会被谭鸣扔出窗外。 就你一个人啊?谭溪小口喝着,舌尖被烫麻了,忍不住咂嘴。 谭鸣盯着鲜红的舌尖看了两秒,移开视线:何姨去吃饭了,一会儿就来。 哦。谭溪点头,把热水放在一边。 我嫂子呢? 在家休息。 下那么大的雨,你让她一个人在家啊。谭溪瞥了眼窗外,暴雨在窗户上形成一道水幕,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物。 她在家会淋着雨?男人的语气很不耐烦。 谭溪抿着嘴唇窃笑了,不愧是谭鸣,对谁都一副冷淡的样子。 那晚走廊里水乳交融的画面又在她脑海里闪过,谭溪偏头,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问道:你真准备和瞿曦结婚啊? 对方没说话,偏头看了她一眼。 当我没问。谭溪做了个敷衍的投降手势,立马换了个话题:奶奶的追悼会订到什么时候了? 这周五。 谭溪点头,那就是还有三天。 开完追悼会就要着手处理遗产,届时谭鸣、律师都要到场,她只是去走个形式,谭家老太太巴不得她死在监狱里,不可能留什么钱财给她,事情一结束,她就该回家了。 手机铃响了,谭溪拿起来接听,是沈梦秋。 怎么了小溪,翅膀硬了,连姐的电话都不回了?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谭溪忍不住漾起笑意:怎么敢,这不是住院了吗,刚醒。 住什么院?对方的尖叫把她都快刺成耳膜穿孔了,谭溪受不住,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远了一些。 你住什么院怎么回事啊? 这才回去几天啊就住院了,你哥是不是克你啊?就没给你带来过好事 沈梦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在病房里格外突兀。谭溪吓了一跳,连忙捂着听筒把手机凑到耳边,尴尬地看了谭鸣一眼。 好在谭鸣不在意,或者说不屑于和她扯上关系。 我自己摔的,自己摔的谭溪一面留意着谭鸣的神色,一面安慰沈梦秋:你给我打电话有事? 这不是那个申老板嘛,想请你过去做桌菜。我说了你回娘家没空,对方坚持点你,这就跑来问问你的想法。 哦。谭溪顿了一下,申老板是她的熟客,不过她不喜欢他。 但谭溪再不喜欢,也不会不喜欢他的钱。 说时间了吗? 下周一,对方说照你的时间定,主要是想给朋友尝尝你那几道拿手菜,不着急。 知道了,单子我接。 挂了电话,谭溪看见谭鸣正盯着自己,就解释道:梦秋姐,我之前的狱友。 谭溪顿了顿,端起水又接着说下去:她原来不叫沈梦秋,但是嫌本名太难听,就自己改了名字,你猜猜她原来叫什么。 对方不答话,谭溪讨了个没趣,便自问自答:叫沈大芳,她从来不让我们这么叫,改名叫梦秋。世事一场大梦,醒来几度秋凉,还是我说给她听的。 梦秋姐原本在外面做应召女,认识了个男的,死心塌地要跟他走,结果攒的嫁妆全被骗走了,她不甘心,去那人家里闹事,结果打碎玻璃误伤了路人,又被查出来涉黄,就进局子呆了几年。 同牢房里还有两个姐姐,都比我先出去,后来没怎么联系了。我出狱那天是梦秋姐接的我,说要给我找个窝住。她也金盆洗手了,贷款开了个饭店,这几年生意还挺红火。 我跟着她当厨子,不过不是那种正规的,别人点单我就去 说完了吗?谭鸣把话打断,你觉得我很关心你的生活? 没有谭溪的声音小了下去,盯着被子,只觉得上面的白色一点点蔓延到了她眼里。 我是想说,我现在也可以养活自己了,而且过得很好,不是来和你争遗产的。 谭溪抬头,屋内寂静如死,男人的身后是暴雨,她的暴雨却无处落下。 哥,我这样,能算是好好长大了吗? 谢谢喜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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