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郎。 (第2/2页)
江濯一月前去过这地界;现下要回忆,才晓得回忆很不堪,脸面都挂不住了。 马车内,女人轻微地攥紧刀。 到了青州,她方一下马车便有关家门徒团团地围住她。 纷乱的声接连响起:“是她!” 整条街除却关家门徒,仍有陈家门徒正看戏,一眼便辨得清。 关家都仗着偃月刀,陈家唐刀。 而关家押镖,陈家亦是押镖,自古便是公敌; 看此情形,便知晓是有事发生。 陈略粗略地抬眼,扶住把手,阴沉沉地便下车:“谁又惹麻烦来了?” “踢馆?……还是陈家!” 江濯有些许局促,被众多关家徒仗刀围住,站也不宁,坐也不宁,便将脸别走,求救似的看陈略。 当时她为逼问陈略在哪,打伤许多关家门徒;最后甚至是拿关夫人胁迫,才硬是问出陈略当今在哪,千里迢迢地赶往沙漠去战。 她并未想过会与陈略变作忘年交。 现下呢?便惹祸上身。她还未吭声,倒是关家门徒主动,上前便顷刻下跪道:“师父,有人闹事!” 陈略都亲手教关家徒,自是他们师父。此刻便捋住白胡子,道:“哦?” 这地看戏者众多,想必事态紧张。他便蛰伏着眼,状若无意地四处刺探。 旋即才慢悠悠地回道:“是谁?” 关家徒当即便抬手——这指尖陡然指向江濯:“师父!便是她、便是她挟持关夫人!打伤我关家门徒!” 江濯娟秀地立着,定定地柔情。 心,却猛地一跳。 她想要开口辩解,却无声音。 陈略将眼撇给江濯:“有这事?” 此刻江濯遭众人围住,也不好推脱,便道:“确有此事。我问关家,竟无一人将你行迹说出,我便只得动些法子迫使着他们说……” “混账!”陈略顿时暴怒,也不知做给谁看,刹那将嘴唇别给关宇,也把手指给他,“是不是你吩咐的?兔崽子!瞒我行踪作甚?我们关家何时做事需遮遮掩掩,让陈家笑话!” 人群攒动,都来此看戏。 一处茶楼后,却忽然有一人影投出,扯着嘴似乎讥讽地笑。 关宇始终不甚明晰武林中事,当即便也下跪:“爹,这是为你安全考虑!入了刀王榜,几人没遭过暗杀?” “我们关家刀真传都在您手上!儿子不孝,学不得关家刀四分真传!难道还看着爹您活生生被杀死么?!” 陈略气不过,猛一甩袖:“我关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明年刀王再输给陈老狗,便学项霸王河边自刎!再没脸活着了!” 江濯有听过说书,当中便有陈略传闻; 这段故事在青州是如雷贯耳,她也尚且记得。 “话说这陈略,算是刀二代。他家内父亲练刀,他更是发扬光大,把刀结合内力,拼凑出一套关家刀法,一刀碎石,威力无穷。 当时青州关陈两家闹矛盾,起冲突。 这冲突是什么呢?瓜分地盘!朝廷不闻武林事,便闹得更大; 当时关家关略算是当时关少主,年轻气盛。 陈家陈刀算是后起之秀,年纪轻轻便天赋异禀,更气盛。 两方强者那是水火不容,于是他们当即便下注,立下如此滔天打赌! 赌注是何?便是以武相会,胜者五年不受对方侵扰,而败者让地盘,冠对方姓! 当时场面极大,附近县内民众皆来观战。 这一战怎么传的呢?说是冠世一战! 那时关略陈刀两人算是互不相让,单是斗内力便斗三天三夜!五尺厚的原木做场地,不过一时辰便斗碎!双方各自内力浑厚,各自以内力为重,各自用锋芒迎接锋芒,自然两败俱伤。 便如此,战了四日。 整整四日,眼看关略胜利在望,可正当决胜之际,他却未看清界限,直直跌落擂台! 比武未有失误一说,此番定是关略输,于是关略更名叫陈略,足足叫了二十年,两家梁子亦深刻了二十年。” 而如今,陈略五十有一,陈刀四十又八,各自都迟暮,将将老去,可争斗依然不断。 这旁陈略清理门户,远方,茶楼处却传来一阵怪笑。 这笑雄厚,遥遥传了近百尺有余。 众人纷纷回头,却只见一道影。 那道影背上三柄刀各个亮相,是陈三刀! ——“关老鼠,你这几月不见,脾气见长啊!” 关宇惊道:“爹!是陈三刀!” ——以下是作话。 有肉,并非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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