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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经如他所愿,在把过去的事一点一点地移出脑海了,他为什么还要再提呢? 而且他这样,一点都不像他了。 恰逢周末,易晖接受心理咨询的日子。 江一芒作业写完了,跟他一块儿去。江雪梅把车子从邱婶家宽敞的院子里开到自家门前,上车的时候易晖在后面不住地催促江一芒,让她快一点。 江一芒狐疑地扭头打量:“干吗呀,把我轰上车,好背着我穿花裙子?” 为了画好裙子在电脑里下载了很多花裙子照片的易晖顿时红了脸:“没、没有裙子,我们早去早回。” 结果早回的愿望没能达成。 进到诊室里,刘医生就看出易晖的状态有异,例行交谈后又留他多聊了几句,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现在不是治疗时间,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你,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告诉我,我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给你理性的分析和建议。” 面对这样诚恳的话语,易晖说不出拒绝的话,也没办法坦然交代,只说:“遇到一个老朋友。” 刘医生道:“看样子,你并不想跟这位朋友继续交往?” 这种不直接道破他的想法,又能将话题往他希望的方向带的聊天让易晖觉得很舒服,他正需要一个人听他倾诉:“他来找我,可能是觉得愧疚,可能是家里逼迫,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我不想他打扰我的家人,也不……不想再见到他。” 刘医生建议道:“根据你的描述,对方性格强势,‘婉拒’可能不适用,最好的办法还是当面拒绝,明确地告诉他‘回不去了’,还有‘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听到这里,易晖有些恍神,不过只短短一瞬,短暂到他还没来得及细究原因,就随风消散了。 临走前,刘医生还提出一种假设:“有没有可能,他是真心的呢?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家庭,仅仅是因为他想这么做?” 易晖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笑得无奈:“不可能。” 这个假设在易晖看来比自己借尸还魂这件事还要荒谬。 他明明知道我已经死了啊。 看完医生,母子三人去超市采购,顺便在楼下的快餐店吃了晚饭,磨蹭到夜里八点多,才开着小面包车往回赶。 易晖这几天没睡好,靠在后座脑袋抵着窗户打瞌睡,江一芒倒是精神十足,开着窗户大声唱歌,从流行金曲唱到经典老歌,江雪梅偶尔跟她合唱两句,边唱边夸:“我女儿简直神仙唱歌,出道做歌手都没问题!” 易晖眯着眼睛听她们笑闹,心里不着边际地想着——家里有一个善用鼓励式教育的家长真好。 记忆中他的母亲是个要强的女人,虽然对他很是疼爱,从小到大,易晖还是能敏感地察觉到她深埋心底的遗憾和怨恨。 所以才会对当年刚认祖归宗的哥哥那么凶,把他视为要来害他们母子俩的恶人;所以看到自己的画从不给予夸奖或者鼓励,只在即将离世的时候幡然后悔,拉着他的手,求他为她画一幅画。 无论在当时还是现下,易晖有足够理由猜测,哪怕他捧着一张白纸来到母亲病床前,她也会挤出笑容说好看。 想到这里,易晖竟不知该为自己与日增强的记忆力高兴,还是该为说好了忘记却怎么也忘不掉而悲伤。 他的心愿是作为江一晖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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