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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爬出来。 更多时候,她就拎着话筒,贴到耳朵跟前一动不动地听着,直到那声长音的“滴”声变成短促的“滴滴滴”。 转眼八月份,周园园的生日近了,这一年是十岁生日,家里人都很重视,姆妈隔了几天问她那天有没有什么同学想请到家里一起过生日的。 周园园先说没有,过了一会儿,又说就想和家里人一道过,临睡之前,关了灯,她却忽然从自己枕头底下摸出一张便笺纸来给姆妈,声音压得轻,“姆妈。我想请赵嘉树,就是上次那个,来给我送回家作业的男同学。” 姆妈没有说什么。她又补充,“他是我同桌,也是我师父,平时总教我做数学题。” 姆妈还不说话。 周园园急了,要哭似的推她一把,“姆妈,姆妈。明天你帮我打电话好不好?” 姆妈就是不说话,不知怎么像在憋了笑。 周园园莫名其妙真哭了,瘪了嘴哽咽着,自己知道难为情,又不想发出声音来,就在床上赌气一样翻了身去,结果眼泪都落到了衣服领子里。 嘉树接到园园姆妈的电话时,他正准备出门去上围棋课。九月份要参加升段考,一个暑假一天围棋课一天补习课,排的满满当当,没有一天是闲的。 接起电话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声音,他还一时没反应。 那边听到他的声音,爽朗笑着叫他一声,“嘉树同学”,直截了当自报家门,“我是周园园姆妈。” 这天黄昏嘉树下了围棋课,手上提了围棋书,马不停蹄地在街上一路跑,好不容易赶上漫画书店关门打烊最后五分钟,进去买了一套漫画书,沉甸甸地提在手上再往家里去。 周园园生日那一天,傍晚爷爷拿着自来水管浇凤仙花,顺便也在院子里洒水降温,水泥地上一片湿漉漉。 蛋糕买好摆好了,样样菜都准备好了,堂屋里电风扇开到了最大,周园园偏还说屋里热,跑到院子里乘风凉,她穿一件簇新白衬衫,格子背带裙,头发披散下来梳成了公主头,心不在焉用一根手指弹着爸爸买的新电子琴玩。 爷爷忽然喊一声,“园园,同学来了。”爷爷记不住名字,只知道是同学。 周园园一抬头,一个多月没看见,乍一眼只看到嘉树也穿白衬衫,天色将黑没黑看不清他手里拿什么。 嘉树跟爷爷打了招呼,又朝她一挥手,“周园园。” 周园园站起来,面孔一热,不知怎么扔下了电子琴,踏着小皮鞋啪嗒啪嗒又跑回了屋里去。 周园园后来过了大大小小无数次生日,十岁生日的印象随了时间流逝一点点变浅变淡,但总有些东西抹不去。 一人一碗的生日面,给嘉树的一块排骨是最大的,好像又都在往他的碗里夹菜,开始是奶奶姆妈,后来她觉得好玩也开始夹,一样两样三样,他的碗里慢慢堆成一座山,弄得倒好像嘉树是寿星。 饮料喝的是雪碧,她偷偷拿了爸爸的葡萄酒瓶往自己和嘉树的杯子里掺了一两滴,他们两个的雪碧都是粉红色。 旧屋的蚊子多得厉害,桌底下点了好几盘蚊香。蚊香味道,加上姆妈身上的花露水味道,甚至是盖过了菜香。 点了蜡烛关灯许愿,却也让嘉树和她一起许,两个人一同站起来,黑暗里电子蜡烛还在滋滋作响地唱着歌。 她都忘记许了什么愿,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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