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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的吃力模样。 走之前,郭嘉好歹说了句叫燕清心情好些的话:“重光倒无需太为名气过盛而担忧。主公如今已是权势滔天,位极人臣,诸侯忌惮之至,欲辱蔑他,也只能扣上一顶欺上瞒下的武夫恶帽。又岂会放任此等于他们不利的流言盛行?” 郭嘉说得相当明白,燕清也瞬间领悟了:要是让黎民百姓都相信了吕布最倚重的军师祭酒,是天上的仙人特意下凡、专为辅佐他成就一番霸业而来,那吕布不就成了英明神武、真正得上天所授的新主? 哪怕是从探子手里得到第一手消息的诸侯,就算叫他们来个眼见为实,都不一定相信燕清真有甚么神异之处——既是不甘心,也是不能允许。 大概更倾向于将这当做是吕布刻意为篡权夺位而造势,所刻意撒下的弥天大谎,不得不捏着鼻子一边镇压这种传言,一边对他的心机暗骂不已罢。 如此,倒是正中燕清下怀了。 毕竟距吕布称帝的时机成熟还早得很,即使威望有了,兵马有了,粮草也有了,人心却还是不足。 有句古话就颇有道理:广积粮,缓称王。比起一早就匆匆忙忙,承受与虚荣和收益不匹配的凶险,不如等将四海荡平,疆域纳入手中,再水到渠成地取那位置。 比起外面虎视眈眈的敌人,还是麾下臣子的心思,更叫燕清担心。 一些士族的忠君报国思想,确实根深蒂固得不可思议。 就如对曹操忠心耿耿、为其运筹帷幄,殚精竭虑,被曹操赞作自己子房的荀彧,见主公欲进爵国公,加封九锡时,就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那句赫赫有名的“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坚决投了反对票,以至于被迫服毒而死(也有一说是忧虑)。 吕布麾下也不是没有这种近乎于不触则以,一触即炸的存在——就如徐庶。 哪怕徐庶知天子无能,对燕清使用手段去算计汉室,来为己势和黎民百姓谋取生机,已是接受良好,理解地进行协助,可这不代表他就能平静认可吕布去取而代之,真正改朝换代了。 虽说燕清手里已雪藏了一柄能叫身为天子的刘协声望扫地,受舆论诛伐的利剑,在根基彻底稳固,后患断绝之前,他是绝不打算轻易动用的。 省得反将对他言听计从的吕布,推上一条注定死无葬身之地的不归路的。 冷静,稳住阵脚。 燕清心里默默叮嘱自己,这越是势头正好,就越要稳打稳扎,步步为营,谨防轻敌大意,引得功亏一篑。 “重光?” 一道略带鼻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也叫燕清回过了神来。 用过晚膳后,郭嘉就以郭奕要早睡为由,早早告辞了。 燕清虽疑心他这么早回去,恐怕不是为了郭奕,而是准备去哪儿鬼混,可念及吕布也快从兵营里回来了,省得某人打翻醋坛子,倒没提出反对意见。 哪怕吕布帐中已是人才济济,学舍里也有无数好苗子等待收割,或是习惯作祟,又可能跟两人私交有关,燕清始终忍不住将郭嘉当眼珠子一般爱护。 这会儿他照例亲自将这一大一小送到府邸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上了马车,忽然忆起郭嘉之前在书房所说的这句话,不小心就跑了会儿神,就被眼毒的郭嘉给抓了正着。 其实,纵使他已于脑海中转过万千念头,也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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