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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步来:“公主,听说我离开梁都之后你来找过我,可是有什么事么?我回来之后,听府里老管家说起,得知你来过,怕公主有要事,不敢贻误,因此今一早来驿舍等候。” 元清濯想了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关于苏姓少年的来历,她也非常清楚了,因此直言道:“不是什么大事,是梅德行先前跟我说,苏嬴使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与我很像。我这手功夫是项伯伯您所教授,因此猜测苏嬴与您有关,本想询问您一番,不过后来我也都知道了他的来历。” 顿了一下,她沉吟着道:“原来项伯伯以前时时吊唁之人,是苏寰。” 项煊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他点头,“是,苏嬴的坟茔也是我给他立的。” 元清濯愕然:“项伯伯?” 她记得,苏嬴为了给苏家翻案殒身不恤,那会儿他人应该已经出征,远在西北。 项煊的笑之中多出了几分嘲意:“苏寰战死之后,我始终觉得无颜面见苏公,致使他们一家南迁柳州,我也没有去送。这么多年,我因战事常年在外奔袭,得知苏兄遗孀因病亡故,那孩子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托祖父照顾,一直也想看看他。但,梁都此去柳州万里之遥,我竟始终没能得空抽身。” “三年前我在凤鸣关据关杀敌,听人飞书来报,说是苏兄之子到了梁都。但来不及有所接应,他便已经……” 项煊一生为孤臣,为了大魏的兵戈之事,此生连妻妾都没有一个,他就算知道了,也想帮苏嬴,但那时人在凤鸣关,他也是鞭长难及。 “但我也没有见到苏嬴,当时下人辗转打听到了李奉宗,后于城南的土地庙中寻到了一件染血的外衣。” 话至此处项煊停住了,之后再开口,声音已变得沧桑沉哑:“我虽未亲眼见过,但下人说,那身血衣……上面沾满了带血的皮肉……” 元清濯亲眼所见的血衣,已经发黑焦枯,看不出原来的什么光彩了。但,这还是腐烂之后的情状,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有多可怖。难怪项伯伯这样的人都几乎不忍卒言。战场上死的人也多,但大多都只是伸头一刀,有的甚至不会感觉到什么痛楚。而苏嬴,硬是在他祖父曾经掌管的昭明寺的酷刑之下,被一点一点折磨至死…… “听说那之前,乱葬岗刚焚化了一批尸体,我原本亦不信,满天下打听苏嬴的下落 * ,均未能有所获。况以那身血衣上撕烂的血肉来看,十有八九,苏嬴是已经没了。我只好令人将他暗中发丧。” 元清濯问道:“项伯伯为何将他葬在一堆墓穴之间呢?” 项煊懂她的意思,叹道:“苏嬴以民告官,连拔了大魏七根蛀钉,只是斩草未能除根,这底下还不知有多少暗潮汹涌,他既然一个人离去,便是也不想再卷入这风暴漩涡之中来了,我又怎忍心故人之子泉下也还不安?” 那些人,难保不会伺机报复。 他选择了将苏嬴藏起来。 如今时过境迁,元清濯又为他迁到了一处龙穴。以敬武长公主之名为镇,应当是稳妥的。何况前尘旧怨已往,苏嬴也已身死魂消,还有什么不能过去的? 元清濯对项煊道了谢,心事低沉,一个人到马厩里,搓了几把马草给黑美人喂了,黑美人嘴巴蛄蛹地嚼着马草,它的主人等了一会儿,等到了巡抚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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