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忘与记 (第1/2页)
第五十回 忘与记
沁春园里的戏锣,“锵锵锵”的开响,麓鸣儿却借说头疼,从里面逃了出来。 庾子风紧跟其后,却被她推了回去。只说想自己待会儿,便叫了辆黄包车独自离开。 拉车的师傅跑出一段路程,坐在车上的麓鸣儿才开了口。 “劳驾师傅,去趟琉璃井28号院。” “得嘞!”车夫使了使脚力,车子便跑得飞快。 漫天的杨絮被风一兜,纷纷扬扬,扑面而来。 春天本是叫人欣喜的季节,却也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让人感到烦恼而焦虑。 比如这如雪飞扬的白絮,就像麓鸣儿此刻的心境,抓不住的一团乱…… 方舒怡说,他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性子,要么再给他机会,要么就让他死心。 死心?她又何尝不想?嘴硬谁都会,彻底的放下,又有几个能做到? 否则,她便不会再到他的别院。 眼前的别院。 大门是新漆的朱红,门上的旧联也换作了崭新的喜联。 麓鸣儿心中一颤,紧攥的手慢慢松开,按下墙上的电铃。 开门的佣人她不太认识,便不禁小心地探头进去。 “你找谁?”身形瘦小的男人,踮了踮脚,挡住她的视线。 “我……我姓麓。”麓鸣儿小声应道。 那人撇了撇嘴,不耐烦道:“我问的是你找谁,没问你是谁。” 麓鸣儿咬了咬唇,又重新说了一遍:“岑……岑四爷在吗?” “岑四爷?”那人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了:“岑四爷早把房卖了,如今这房子姓约尔!什么破宅子,夜里都能听到鬼叫!也就卖给洋人合适!” “砰”地一声,大门被关上。 麓鸣儿脑中“嗡嗡”一阵响…… * 死气沉沉的岑府,和叔从屋里端出冷掉的饭菜,站在门口唉声叹气。 都多少天了,四爷滴水未进,全靠着辜太太常来给他输些营养液,这才勉强支撑下去。 当初怕他不成婚,如今他想成婚了,却又是这么个结果。还不如打一辈子的光棍,反正也有他这个老头子作伴,也好过现在活活饿死了强! 和叔一气,把饭碗放在地上就赶紧下楼。 刚说备车出门,就见麓鸣儿提着一包的东西上门来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都省得他这把老骨头多跑一趟了。 “麓姑娘,可真是许久未见了。” 和叔冷漠的态度,是麓鸣儿从没有见到过的,这叫麓鸣儿有些心慌。 “和叔,最近身体可好?”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和叔脸上露出不常见的冷笑,“有空问我,不如上楼问问我们四爷。” 麓鸣儿闻言,心中一急,抬腿便要往里去。 和叔一挪步,挡住她的去路。 “和叔……”麓鸣儿眼里满是哀求。 和叔板着脸,一字一句道:“麓姑娘,若有好去处,麻烦您趁早和我们四爷说清了,求您让他死心了成不成?” 麓鸣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包东西,垂着首应下:“和叔,您放心。” 和叔侧身让路,她便一路小跑着从楼梯上去。 卧房门口的地上,放着早已冷却的饭菜,麓鸣儿的心不自觉地突然揪紧。 她伸手敲门,不曾收到半点回应。只好轻轻转动门把手,兀自开门进去。 呛鼻的烟味和酒味,弥漫了整间卧房,麓鸣儿当下皱起了眉,心中酸涩。 屋内阒黑一片,她找不着岑牧野。 按着从前的记忆,她摸黑找到了床边的台灯。一拧旋钮,屋里便顿时有了光亮。 那张她用过的梳妆台上,放着她用过的发卡,用过的梳子,还有不到半罐的雪花膏。 床前的地上,放着两双拖鞋。一双他的,一双她的。挨在一起,整齐摆着。 她睡过的那张大床上,依旧两床锦被,她盖过的那床,和他的那床。 书桌上,那尊人体解剖模型还在,面无表情、直挺挺地站着。被那个男人,盯着看了多日,也不见有任何变化。 岑牧野因那突如其来的光亮,阂上了眼。 他光着脚,把躯壳钉在了书桌前,那张她常坐的椅子上。 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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